“想不到阁下深藏不露,再接我一腿试试,”说完,铁堂纵身而起,空中两条腿来回摆动,一式接一式的向着李千帆面前攻来。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阳关三叠”,一式比一式强,一般武者能挡住第二腿就不错了,决计挡不住第三腿。
李千帆避无可避,秀拳连环出击,挡住了第一腿,紧接着,第二腿又到了近前,李千帆再挡,但身躯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紧接着,第三腿宛如长鞭,又到了近前,李千帆咬牙再度迎了上去,啪的一声,李千帆身躯被一股巨力推动,平平的向着右后方滑去。
李千帆抖了抖自己发麻的手臂,看了一眼天兵,方才召唤而来的天兵只剩下一个炼精化气二层巅峰的还在苦苦支撑,其他都已被打碎,地上徒留数粒黄豆。
李千帆看了一眼铁堂,当机立断,转身向着远方逃跑而去。
铁堂喝道:“追,”同时飞身向前,一脚将那天兵踢爆,然后带领众人向着李千帆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转眼间,李千帆已经跑出了五六里路,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铁堂等人越来越近。
到了山脚,铁堂等人已经到了近前十米左右,李千帆暗叹一声,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众捕快。
铁堂冷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李千帆目光扫过众捕快,落在了铁堂的脸上,说道:“这位大人,你实属冤枉在下了。”
铁堂根本不听李千帆解释,说道:“这话留着大牢里说吧,上!”
众捕快慢慢走向李千帆,跃跃欲试。
李千帆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但不甘心坐以待毙,于是剩余的法力聚集双掌,准备殊死一搏。
“嗖”“嗖”“嗖”,近百支箭矢如流星一般,射向了众捕快,众捕快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在了地上。
铁堂不愧为捕头,时而掌劈,时而弹腿,将射来的弓箭全部打飞,竟然分毫未伤。
李千帆回头一看,只见山脚下,密密麻麻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高头大马,气宇轩昂,右边一头陀身材高大,面目狰狞,尤其额头上的一颗大肉瘤尤为刺眼,左边一中年文士相貌儒雅,四旬开外,颌下长须飘飘。
几人身后数十骑精兵骏马相随,再往后则是数百人的步兵,甲胄不算精良,兵器也不一而同,正是那夜在小张村犯下累累罪行的白彦虎和其手下的流匪。
流匪慢慢向前,将李千帆和铁堂团团围住。
铁堂惊道:“流匪?”后退数步,凝重的看向对方。
白彦虎笑道:“早就听说这清涧县的捕头铁堂武功高强,果然名不虚传。铁捕头,你可愿加入我白虎军?”
铁堂厉声道:“铁某是官,你是匪,铁某恨不能将你等绳之以法,你若是识相,赶紧放铁某离去,不然,待朝廷大军到来,你后悔莫及。”
白彦虎脸色沉了下来,说道:“铁捕头莫非分不清形势?眼下你的生死只在本将一念之中,我给铁捕头半刻钟时间,希望铁捕头好生考虑一下,莫要步其后尘。”
铁堂顺着白彦虎的手指,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虽然没人管李千帆,但李千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时间,空气仿佛静止。
直到白彦虎的声音传出:“还有三十息。”同时,右手缓缓抬起,一排奴兵张弓对准了铁堂,李千帆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十,九……四,三,二,”白彦虎低沉的声音仿佛催命的音符。
“等等,”铁堂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滴下斗大的汗珠,面色苍白,颤声道:“将军,我……我投降……”仿佛用尽了力气,铁堂软瘫了下去。
“这就对了,”白彦虎拍手道:“来人,扶起铁捕头。”
两个士兵向前,扶起了铁堂,白彦虎向前道:“铁捕头迷途知返,可喜可贺,来人啊,安营扎寨,为铁捕头接风。”
白彦虎接着走到李千帆面前,端详着说道:“这位小兄弟人中龙凤,不知如何称呼?”虽然李千帆见过对方多次,但白彦虎却不识得李千帆。
李千帆拱手道:“在下李千帆,见过将军。”
“不知小兄弟为何被铁捕头追捕?”
李千帆斟酌着说道:“只因在下打伤了这清涧县的两位衙役,被铁捕头率人追踪至此。”
白彦虎大悦,说道:“清政府腐败无能,只知鱼肉百姓,让我等没有活路,小兄弟可愿加入我白虎军,与我等一起推翻这朝廷,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李千帆毫不犹豫,恭敬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好,看你身手灵活,就在我身边做一个亲兵吧。”
李千帆垂首站立一边,跟着白彦虎向着大山山脚走去。
此山名为钟鼓山,山势陡峭起伏,甚是险峻。
李千帆跟在后面,暗自琢磨:“这白彦虎杀了这么多捕快,还不逃走,竟然敢留在这里,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方才白彦虎所说,李千帆一点都不相信,但对方势大,一旦惹的对方不高兴,自己有可能立即身首异处。所以,李千帆不得不小心翼翼,虚与委蛇。
沿着山脚向上走了二里路,这里怪石嶙峋,沧桑的古柏树盘枝交错,挡住了山下的视线,甚是隐蔽。
白彦虎让众人在此安营扎寨,吩咐手下上酒肉。
白彦虎、那恶头陀和文士、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铁堂五人以石为桌凳,围坐一团,李千帆作为亲兵,恭恭敬敬的站在白彦虎身后服侍。
有兵士端上来酒菜,白彦虎举杯道:“铁捕头深明大义,我心甚慰,来,白某敬铁捕头一杯。”
铁堂灰败着脸,也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彦虎道:“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玉台山智深大师,这位是柳先生,这是副将于小虎,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显然,这几位都是白虎军的骨干,乃是白彦虎的左膀右臂。
铁堂铁青着脸,对着众人一抱拳,说道:“久仰久仰。”
看其言不由衷的样子,白彦虎并不为意,而是不停的劝着铁堂喝酒。
酒至半酣,白彦虎道:“本将有一事劳烦铁捕头,如若此事办成,就让铁捕头离去,如何?”
铁堂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白彦虎:“你肯放过我?”
白彦虎微笑道:“本将一言九鼎,铁捕头尽管放心。”
铁堂颤声道:“不知将军要铁某做什么?”
白彦虎微笑着说出一段话,却把铁堂惊得魂飞天外。
李千帆也听的脸色大变,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白彦虎的打算,是要铁堂回去,向县令汇报,只说在钟鼓山遇到了一伙强盗,大约五六十人,让县令请求绿营军出兵剿匪。
白彦虎道:“铁捕头可将我等说的脆弱不堪,降低对方的戒心。”
这清涧县不远处有绿营军驻扎,人数不多,大约二百人。在轻敌的情况下,只要白彦虎预先做好埋伏,绿营军基本可以断定是有来无回。
看着铁堂的脸色,白彦虎微笑道:“铁捕头,怎么样?”
连叫了三声,铁堂才回过神来,苦涩的道:“将军,一旦如此,我还有回头路吗?”
白彦虎道:“铁捕头放心,只要此事事成,白某必将遵守承诺,到时必不会为难铁捕头。”
铁堂道:“让我想想……想想……”
白彦虎不再说话,智深大师、柳先生、于将军意味深长的看着铁堂。
半晌之后,铁堂咬了咬牙,说道:“铁某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