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李千帆对于道法产生了怀疑,道法与武功孰强孰弱,难道道法不如武功?
李千帆这边正在胡思乱想,那游尸却被青年打的连连后退,怒吼声不断。终于,游尸坚持不住了,扭头向后逃窜而去。
游尸速度极快,青年追赶不及,也只能眼睁睁看其离去。
眼见那游尸已经逃出了数百米,忽然,一张金色的大网凭空出现,将游尸罩在了其中。
一个蒙面灰衣人出现在远方,遥遥看了众人一眼,带着游尸向着远方奔去,速度不比游尸慢,须臾消失不见。
看见这一变故,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反应过来的陶大人起身走向那白衣青年,拱手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不知少侠是?”
那白衣青年急忙还礼道:“陶大人折煞卑职了,卑职乃是陈知府随身护卫吴德新。”
经过一番交谈,原来这吴德新自小习武,历经名师指点,武功出神入化,年纪轻轻,已经达到化劲中期层次,暂时在知府担任护卫一职,准备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
这吴德新乃是道光年间的武举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知府陈元旭收到县令陶仕乐的书信后,对游尸一事格外重视,特地命吴德新前来相助。
幸好吴德新早来一步,要不然,可能见到的就是众人的尸体了。甚至在游尸面前,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陶大人转向董道长道:“这次多亏八仙宫鼎力相助,董道长,伤势无碍吧?”
董道长道:“无甚大碍,休息几日即可。”
陶大人道:“此次八仙宫义举,本县一定上报朝廷,对八仙宫予以嘉奖。”
董道长大喜,躬身道:“多谢陶大人。”
“最后那出现的蒙面人是何方人士?”陶大人疑惑道。
董道长、吴德新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陶大人道:“这游尸如此强大,若是一旦落入恶人手中,操纵其为恶,却是不得不防。”
见讨论无果,陶大人命人收拾了一下东西,董道长则和三名弟子将那死去的弟子尸首包裹了起来,准备带回宫内安葬。
收拾妥当,一行人回到了县衙。
大家坐定之后,陶大人道:“吴少侠,不知知府大人对流匪一事如何处置?”
这吴德新虽然在知府内领护卫一职,但却是白身,所以,陶大人仅以江湖称谓相称。
吴德新道:“好教大人得知,陈大人已经修书一封,差人送往绿营军,请提督大人出兵剿匪。”
陶大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甚好。”转而吩咐下人道:“上酒菜,为众位义士庆功。”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董道长跟手下弟子带着那死去的弟子尸首回了八仙宫,李千帆也起身告辞道:“大人,贫道也就此告辞。”
陶大人命人送上二十两纹银道:“道长此行南下,路途遥远,这一点盘缠拿着路上用。”
李千帆推辞不得,只得道谢收下。
漱珠岗在广东省广州市,距此数千里路,路途遥远,李千帆已经跟董道长打听清楚。
一路上,李千帆白天赶路,晚上修炼,丝毫不敢懈怠。
这一日,一条大河拦住了李千帆的去路。李千帆远远看去,河面两侧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河面中间,河水奔腾汹涌,吞噬一切。
沿着河岸往前走了数里路,一杆木牌插在岸边,上书三个黑色的大字“无定河”。
李千帆左右看去,冬日寂寥,荒无人烟,也没有看到渡桥。
李千帆暗暗叫苦,这如何过得去?看来,还要沿河行走,去寻那渡桥才是。
正要抬步,李千帆眼角忽然瞥见一丝异色。李千帆凝神向着上游看去,只见在汹涌的河水中间,一抹金黄色正迅疾的向着下游游来,速度竟然是前所未见的快。
随着金黄色越来越近,李千帆发现那抹金黄乃是一尾金黄色的大鲤鱼,在鲤鱼身后,另有一点银光紧紧的跟随。也是李千帆炼精化气二层,视力比一般的人好,要不然,还发现不了这银光。
那金色鲤鱼仿佛在逃命,慌不择路,时而深入冰层下边,时而跃上浪间,但始终摆脱不了身后的银光。
转眼间,那尾鲤鱼已经到了李千帆近前。鲤鱼似乎发现了李千帆,猛然钻入了冰层,向着岸边而来。
及至近前,鲤鱼猛然一跃,“哗啦”一声,那厚厚的冰层竟然被鲤鱼撞了个大洞。鲤鱼尾巴一拍打水面,身躯腾空而起,向着李千帆怀中而来。
李千帆猝不及防,那尾鲤鱼恰好落入了自己怀中。李千帆还未来得及端详这奇怪的鲤鱼,一丝寒意紧随其后,瞬间到了李千帆胸前。
李千帆大惊,一仰身,一点银光,像是一枚鱼钩,擦着脸颊掠了过去。李千帆只感觉脸颊一凉,一丝血花随之溅出,在清冷的日光下透射出绚丽的光芒。
李千帆重重的摔倒在地,却见那鱼钩转了一个弯,顺着原路,钻入水中,然后向着上游迅速离去。
“这是什么鱼钩,或者是什么人在操纵这鱼钩?”李千帆大骇,却感觉胸前一阵扑棱,低头一看,那鲤鱼一双晶莹的眼睛正看向自己。
李千帆发誓从未见过如此深邃而又灵动的眼睛,仿佛无定河的河水,深不见底。朦胧中,李千帆仿佛感到这眼睛仿透露出一丝歉意,又夹杂着一丝感激,那极具人性化的表情让李千帆不禁沉醉其中。
直到胸前再度传来扑棱的动静,李千帆才惊醒过来,急忙走到岸边,双手托起鲤鱼,轻轻的将其放入了无定河水中。
那鲤鱼在河水中旋转了一道弯,头颅轻轻的对着李千帆点了三点,才向着深水游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李千帆看的暗暗惊奇,看来,这是一条有灵性的鲤鱼。
千百年来,无定河水流淌不息,并入黄河,汇于东海,肯定孕育了不少有灵气的生灵,这鲤鱼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见鲤鱼已经不见踪影,李千帆抬步向着上游而去,寻找那渡桥。
大约走了五六里路,渡桥没发现,却发现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翁正独自驾驶小船在河面之上。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意境虽美,但这寒冷的季节,除非被生活所迫,否则,谁愿意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受苦?李千帆暗暗心酸不已。
“小哥可要过河?”老翁洪亮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
李千帆急忙道:“老丈所言极是,不知那渡桥在何方,可否告知小子?”
老翁呵呵一笑,说道:“渡桥还远着呐,不如让老夫送你过河,如何?”
李千帆大喜,说道:“如此多谢老丈了,老丈放心,船资不会少你的。”
“何谈船资,只要老夫愿意,无钱亦可渡得,若老夫不愿,皇帝老儿来了都不行。”
李千帆听的暗暗称奇,看来,这是一位奇人。
老翁摇着船,向着那无冰的河边靠来。将至岸边,李千帆迈步踏了上去。
老翁呵呵一笑,唯有在看到李千帆脸颊之上的伤痕时,眼中才闪过一丝怪异的色彩。
小船吱呀吱呀的向着河面中间而去。
李千帆站在船头,看着一根鱼竿垂在小船一侧,说道:“老丈好闲情逸致,可曾钓到鱼儿?”
老翁呵呵一笑,说道:“本来差点钓到一条大鱼,却不料被一无知小儿将其救走,可惜了老夫的万年龙涎香,你说可恨不可恨?”
李千帆猛然抬头,对上的却是老翁那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