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椒开心起来真是不管别人的死活,三个人的游戏,却成了她一个人的快乐。
魏钱直接尥蹶子不玩了。
薛顺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纵着她又玩了一会儿,眼见着她那张小嘴叭叭的,说出的话越发没边儿。
便也硬下心肠撂开了手。
申椒一个人还怎么玩儿?只好悻悻作罢,还要倒打一耙抱怨说:“要玩的也是你们,不玩的也是你们,哪有这样赖皮的道理,下次叫我玩儿,我也不和你们一起玩了。”
魏钱从屏风后探出头大声道:“那敢情好!我谢谢你!”
“不客气。”申椒全当听不出他的语气。
薛顺很没诚意的劝道:“别呀,我这里还有一些功课,咱们可以一起写着玩儿,一样会高兴的。”
“大可不必!”申椒义正言辞说,“奴婢不爱夺人所好,公子还是自娱自乐的好。”
“哎,这等好事岂有独享之理,分你一半,拿着吧。”
宋先生人虽未至,课也减半了,但这功课的分量可是分毫不少还更多了些,生怕薛顺就此懈怠了。
一听他要去打猎,还要他做什么诗,做什么词,做什么赋,说什么有感而发,一气呵成或许能得一篇佳作。
叽里咕噜的,尽是些适合人才,不适合薛顺的方法。
申椒也是抓耳挠腮想的费劲,才不肯揽这个活呢。
要她说与其绞尽脑汁想什么佳作,不如直接抄书来的利索。
薛顺又不信邪,非要费这二遍事。
祝他文运亨通吧。
反正申椒是不要和他一起想,只等着过后一起抄书算了。
借着收拾东西的由头,申椒果断离开了帐篷,在别处磨蹭了许久才回去。
帐中还意外的多了个人。
“渔歌儿?你怎么来了?”申椒纳闷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嘛?”
渔歌儿其实是会骑马的。
薛顺出事那次,她还骑马去找了庄主和夫人,但这次问她会不会,她又不会了。
原因无非就是——莲瓜不去我也不去。
没有伴儿就没有意思,薛顺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自然不会强求她来。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她孤身一人在这里,肯定是有缘故的。
薛顺没等渔歌儿回话说先皱着眉头告诉她说:“有个叫李丽娘,说是那位李老伯的女儿,托人找到琼枝,来求我救她父亲,说是那个李老伯昨日跟你分别后回到家里突发恶疾,口鼻溢血不止,她们请的郎中都没法子,这会儿人已经昏迷不醒大半天了,眼看着是要不好,才求过来,琼枝没办法,就让渔歌儿来问我了。”
申椒吃惊道:“李老伯突发恶疾?怎么会?昨日我们分开时他还好好的呢。”
难道是黄梅五客动的手脚?
也是,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李老伯又不是必不可少的,看起来也没什么能耐,不过寻常百姓,请不到太厉害的郎中,只怕是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家里人也稀里糊涂的,还真就冤死了。
申椒的心思眨眼间已经转了一圈,嘴上还担忧的问着:“这可怎么办是好?”
薛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第一反应本来是想让魏钱去一趟。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毕竟李老伯和李丽娘都在他面前露过面,他真去了那不就露馅了嘛,到时候别说治病了,不把人直接送走都算他医者仁心了。
可要是不让他去,真出了事儿他良心难安,要不然就……实话实说,好歹落个心安理得?
薛顺沉吟不语,拿不定主意。
申椒率先开口道:“不如叫孙郎中跟着去看看,好歹尽一份心力,不过……口鼻溢血不止又拖了这么久,纵是大罗神仙去,只怕也救不回来了吧。”
“也不见得,”魏钱神色纠结道,“会致使口鼻溢血的原因有许多……公子,不如让我去看看吧。”
他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魏某人答应了公子要改过自新,如今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不如就从此人开始。”
“那可不成,你去了,公子这边怎么办?谁知道六公子和十一公子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申椒对上魏钱诧异的目光,理所当然的劝阻道,又同极力掩饰心虚的薛顺说:“公子,不如奴婢带些丹药和孙郎中同去,就算治不好,也能尽力保住他一条命,等公子回去再做计较。”
“这……”薛顺迟疑不决。
魏钱深表怀疑道:“你去?你不会又想给人吃紫金丹吧?那东西药效虽好,可也不能乱用啊。”
“那魏郎中可有更好的法子?”申椒反问,又叫屈道,“紫金丹又不是大白菜,若非万不得已我也舍不得好不好。”
“要不,还是我快去快回一趟吧,在明日天亮前赶回,应当也耽误不了什么事。”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
渔歌儿说的不明不白,又一问三不知的,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不知道病症是什么,也无能为力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想做好人我管不着,但公子才是最紧要的,做人可别舍本逐末,忘恩负义。”
“你什么意思?谁,谁舍本逐末?谁忘恩负义了?”
“某些人心知肚明,魏郎中此举到底是因为人好,还是如往日一样妄图虚名只怕还有待商榷吧?再不是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作孽多端,生怕死后受罪,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做点好事积攒功德,一时昏了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再不就是眼见他人得势,后悔跟了公子,又想另投他处?到底是以利当先的商医呢,这种事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吧?”
“你凭什么作此揣测?”
“凭恶意,”申椒理不直气也壮道,“公子为重,魏郎中的品行又是那样,奴婢不得不防啊。”
论口齿十个魏钱也不是申椒的对手,但她这话也说的忒难听了,又是没影的事儿,魏钱羞愤不已不说。
薛顺也看不过眼去啧了她一声道:“申椒,别说太过。”
薛顺只当她是怕过去的事情败露,也没有想太多。
魏钱更是想不到她是为什么。
刚刚还玩的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他气愤之下难得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你这不信那不信,索性大伙同去,你们绑了我去,左右公子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干脆都不在这儿待了,你们也看看我是救人去,还是找别的主子去,我话撂在这儿,我要是有贰心,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