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吓了一跳,“蛊蛊……蛊虫?!”
林叙白也道:“师傅,那东西再怎么看也不像虫子吧?”
封德海:“谁跟你说蛊虫就必须像虫子了?对于苗人来说,他们身上的银饰,头发,甚至花卉,都有可能是蛊虫幻化来的。”
“银饰?”林叙白诧异,“他们身上戴的银饰也是蛊虫?”
封德海:“小部分是,现在的熟苗不会下蛊,他们银饰是干净的。”
“但是,会下蛊的生苗,还有这个——”他视线望向祈福台上的人,“祭司,他们肯定会蛊术。”
许知远紧张道:“师傅!我手刚刚被那银蝶划破了,不会中蛊了吧?”
封德海检查了一下,“没事,不是中蛊,只是简单的划伤。”
许知远放松了些,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芸司遥想着自己的攻略任务,这祭司一看就不好接近,说不定和那些生苗一样厌恶汉人,能怎么攻略呢?
“嘶嘶——”
就在这时,一条银色的小蛇从祭司袖口中探出头,左右晃晃脑袋,最终视线锁定在芸司遥身上。
“嘶嘶——”
银蛇兴奋地想要爬出来,却被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抓住。
大祭司垂下长睫,将蛇盘在了手腕上,远远看上去像是戴了几圈漂亮的银镯子。
芸司遥觉得眼熟,眯起眼睛想要仔细看,眼前忽然蒙了一只粗糙的大手。
封德海压低了声音,“别看了,直视祭司对苗族人来说是大不敬。”
芸司遥:“……”
芸司遥:“怎么还有这规矩?那这些妇孺——”
她话音顿住,发现每个上祈福台的妇人都不会直视祭司,匆匆扫一眼就谦卑的把头低下,将孩子放在台上,虔诚的等待祭司降福。
许知远道:“小师妹,苗寨里规矩多,你忍忍。”
林叙白:“是啊是啊,等会儿师哥给你买烤糍粑,我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阿嬷在卖了,闻着可香。”他咽了咽口水。
芸司遥:“我看是你想吃吧?”
林叙白干笑了两声,“想吃,顺便也给你带一个。”
祈福过程比较千篇一律。
芸司遥仔细回想刚刚看到了那条银色小蛇,实在是眼熟。
这种颜色的蛇很少见,她问封德海,“封叔,苗寨里的蛇一般都是什么颜色?”
“白的,黑的,青的占多数吧,”封德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芸司遥道:“银色的蛇多吗?”
“纯银的不多,这种一般都有剧毒,”封德海道:“我知道一种叫银环蛇的,颜色是黑白相间,毒性极强,被咬后最快一小时就会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许知远打了个寒噤,“我最恶心那种长条了,比虫子还恶心。”
“这就恶心了?”封德海道:“你上山之后见到的蛇虫只会比这更毒更恶心。”
许知远寒毛直竖,头皮都要炸开。
“行了,好好休整一下,我们下午就进银岚山,记得带好摄像器材,得全程录像。”封德海道:“急救包,打火机,驱虫粉都是必需品,别忘了。”
“好师傅。”
封德海转过头,“司遥,你带摄像机了没?祭司祈福也是他们苗寨的民俗风情,你拍照记录一下,到时候回A市再一起整合。”
芸司遥将小型摄像机从包里掏出来,“嗯没问题。”
封德海按了按肚子,“我早上有点吃坏东西了,先去上个厕所,你们不用等我。”
他匆匆忙忙走了。
芸司遥举起相机,调好镜头参数,按下快门。
“咔嚓”
祈福台上的少年耳尖微动。
芸司遥低头检查了一下相片。
靛青色苗服,日光下映衬得亮闪闪的银饰。
少年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指还沾了米酒水泽,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芸司遥眼皮一跳,抬眼看向祈福台。
祭司闭眼默念护生咒,修长骨感的手点在婴孩眉心,专注又认真。
是巧合吗?
芸司遥收了相机,那股隐隐的窥视感不减反增,她视线环视四周,并未察觉出异样。
许知远:“师妹拍完了吗?”
“拍完了。”
“拍完咱们回去吧。”
林叙白买了三个热乎乎的糍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给给……都是刚出炉的。”
芸司遥接过糍粑,还很烫手。
林叙白含糊道:“这些苗人都不愿意跟我们上银岚山,有点麻烦。”
许知远:“这有什么?我们之前去西藏不也是三个人,带好必要的工具就行。”
几人回了吊脚楼。
一路上,林叙白发现师妹总是往后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芸司遥转过头,蹙眉,“……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什么?!”林叙白紧张的看向周围,“哪里?谁?”
“不知道,”芸司遥道:“可能是错觉吧。”
一只银蝶飞舞着翅膀,从几人身后掠过,漂亮的尾翼如光点,最终停在少年冷白指尖。
“银岚山……”
少年低敛眉睫,瞳仁漆黑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