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乾隆在行宫待得无趣,有意无意提出微服私访。
不管是军机大臣富察傅恒,还是御前侍卫长,甚至蒋之恒都头大,要知道乾隆微服私访,他们所有人都得受罪。
正在几人心里忐忑的时候,乾隆又不提,蒋之恒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富察傅恒便找到了他。
“之恒公公,你最近给皇上找乐子了?”
蒋之恒有些不明所以,手上还端着茶碗,茫然的摇头:“没有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富察傅恒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本官这几日夜里巡逻,总会看到皇上带着进忠公公去湖上,进忠公公没和你说吗?”
正在喝茶的蒋之恒听到他这么问,垂着的眼帘遮住眼里的警觉,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
“富察大人说笑了,进忠公公与奴才各司其职,再怎么也没有给对方说自己差事的必要。”
富察傅恒观察了蒋之恒片刻,笑道:“也是,本官想着你们在宫里时住一个屋,到了这儿没准碰见了会说上两句。”
蒋之恒面上没有异样,有些无奈的摇头:“富察大人想的也没错,只是您可能不知道,奴才和进忠公公吧,有那么点儿,矛盾。”
见富察傅恒露出疑惑的表情,蒋之恒将自己怎么和进忠住一个屋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感慨道:“奴才这也是为了减少些麻烦。”
富察傅恒有些好笑的捋了捋胡子:“本官听说你们住一个屋,还以为是关系很好相互照顾,没想到是为了相互监督,是本官误会了。”
蒋之恒笑了笑,给富察傅恒茶碗里添了热水:“皇上的事,以奴才之见,既然皇上不想让人知道,那我们最好就不要知道,做奴才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富察傅恒看着蒋之恒给自己添茶,闻言,看向他低垂的眼帘,随即笑着端起茶碗:“之恒公公说得对,是本官多虑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富察傅恒便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蒋之恒微微蹙眉。
全禄走近问:“公公,这富察大人似乎是来试探您的。”
蒋之恒点头:“不错,他可能以为我和进忠一起,给皇上安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进忠这些日子晚上都没回来,估计就是晚上伺候乾隆,既然没特意让人告诉他,应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蒋之恒觉得这事居然能不被自己的人发现,应该走的正经路子。
“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当天下午,全禄便来回话。
“公公,是令皇贵妃和下面的官员,以官家女子的身份送了几个清倌儿进来。”
蒋之恒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顺手拿了一个水果递给全禄。
“既然以官家女子的身份进来,就没什么好查的,不过是换个花样而已。”
想起历史上各种皇帝的风流韵事,蒋之恒转头看向全禄问:“外面查过没,有没有什么传言?”
刚啃了一口苹果,全禄鼓着腮帮点头:“有,但不多,都是青楼楚馆里在传。”
蒋之恒皱着眉头,乾隆上次南巡就被文人墨客各种怼,要是这事传出去,那不得写诗骂他,到时候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立刻派人,遏制传言继续扩散。另外,对外传言,那些秦楼楚馆只是为了招揽生意才传出那些话。要是有哪家店公然议论天家私事,封店罚银钱。”
全禄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匆匆离开。
蒋之恒的动作大,自然瞒不过富察傅恒,晚上蒋之恒带着人巡视一圈准备回去休息,半路又遇到他。
“奴才请富察大人安,这么晚了您还没回去休息?”
富察傅恒身边站着个年轻官员,见到蒋之恒介绍道:“之恒公公,真巧,本官正要回去。对了,这是本官的儿子福隆安,在御前当差,你们应该见过。”
福隆安抱拳作揖:“见过之恒公公。”
之恒回礼:“请和硕额驸安。”
知道富察傅恒要干嘛,蒋之恒先开口道:“奴才正好有事相告,富察大人您看?”
富察傅恒笑着点头:“那就一起走走?”
福隆安走在富察傅恒左后侧,蒋之恒走在右后侧,将他查到的事说了一遍。
“富察大人不必多虑,奴才已经让人平息传言。”
富察傅恒若有所思的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与蒋之恒分开。
福隆安有些担忧道:“阿玛,这事我们就任由它发展?”
富察傅恒侧头看了眼福隆安:“按例官员们都会选送女子送来服侍,换做青楼楚馆的女子,区别就在于风评。既然有人把问题解决了,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是令皇贵妃安排的,断不会混进什么不干净的,这些都不是我们该顾虑的。”
福隆安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转头看了看蒋之恒离开的方向:“您似乎有些忌惮这个蒋之恒?”
富察傅恒微微蹙眉重重叹出一口气:“我总觉得他和进忠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