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哄他,”齐旻语气有些冷淡:“越哄越来劲,男孩子哪儿——”
何曼把大白鹅丢到他怀里:“你闭嘴。”
齐旻气笑了:“——好好好,你哄去吧。”
何曼当然哄他,齐昭这么小,又这么乖,她怎么能不哄他?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宝宝。”她第一次叫齐昭乖宝宝,齐昭果然愣住了,也不哭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她,好萌的模样。
周泽文小手攥住她的衣角,仰了头看她,眼里也有些期待。
若是从前看齐昭哭,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他肯定会先道歉说对不起,可如今在何曼身边一段时间,他也听了何曼的话,不是自己的错时便不说对不起,只是解释。
倒是周楷——他清楚何曼对齐昭有着比其他孩子更多的怜爱,如今齐昭落泪,不管是不是周泽文的错,他毕竟是哥哥,还是要说对不起。
他语气温和的对周泽文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该惹弟弟哭,这是你的错。”
周泽文攥了攥拳头,想反驳他,可父亲毕竟一直是对的,他张了一下唇,还是忍住了,低了低头。
对不起三个字甚至就要出口,头顶却落了一只同样柔软的手。
“小文也是乖宝宝,你不是故意的就没有错。哥哥也是好心和你说积木搭错了对不对?不是故意要惹小昭哭是不是?”
她最后两句和齐昭说,齐昭不吭声,脸颊埋在她肩窝处。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是一时被指出错误觉得丢人,索性哭着下来告状。
反正妈妈会偏爱他。
周泽文抬起头,眼睛有些亮。
周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何曼在努力让每个孩子都不受委屈。
何曼揉了揉齐昭的头,他不哭了,只是把头埋在她身前,两只手臂抱着她,她心里发软,语气也很柔和:“所以是你错怪了哥哥对不对?”
好一会儿,齐昭才闷闷发出一声“嗯”,扭过头来,这次不用何曼再教他,低着头对周泽文用很低的声音说:“对不起。”
说完又把头埋回去。
周泽文有些受宠若惊,齐昭还是第一次和他说对不起,他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慌张的:“没,没事。”
做父亲的两个人齐齐叹了口气。
齐旻盯着齐昭圆圆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的想,果然在何曼身边就会学坏。
软趴趴的。
订婚的所有事宜都是赵玉锦在准备,只是在宴请宾客时他还是跑来问何曼,要不要把她从前的同学朋友叫来。
他眼底带了点期待,何曼却摇头。
“不用了,反正只是订婚。”
赵玉锦期待的眼有些黯淡下去。
何曼对于这个订婚很不上心,赵玉锦清楚,从头到尾满怀期待的只有他。
他沉默片刻,勉强笑笑:“也好,大多人不在这边,过来也不方便……那你的大学舍友呢?”
他想何曼总得请一些同学过来,不为其他,起码……让她们知道,何曼以后名义上的,真正的丈夫是他。
赵玉锦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样的话,何曼以后就算在外面遇到其他人,起码也会有人提醒她。
国内还有一个赵玉锦。
何曼原本想继续摇头,可看着赵玉锦幽怨的目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赵玉锦情绪显然好些了。
“我让人联系她们。”他扭头抱住何曼,这些日子他不是忙订婚就是忙着在何家父母面前表现,已经很久没有和何曼在一起过,哪怕知道周楷和齐旻趁着这段时间过来,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直到今日,赵玉锦才明白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初那两个人来的轻易,又看在他和何曼第一个在一起的份上很多时候会顾及点他的面子,可如今却是装也不装了——周楷甚至也是如此。
赵玉锦心里气的牙痒,然而却毫无办法,无论是对上周楷或是齐旻,他都毫无胜算。
……要是真的想要出手,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周楷从政,齐旻从军,他们的私生活方面一直有不少人关注,如果他真的想要逼他们离开,下手也并非不行。
然而周楷的话说的对。
他可以出手逼他们离开,可国外那位呢?
他不在乎名声,又没有人约束,倘若赵玉锦真的将他们踢出局,他一个人又能否对抗得了他?
这一点赵玉锦在国外便体验过了。
简直是…毫无胜算之力。
论金钱,罗修家族最不缺的是金钱。
论权势,作为欧洲王室之一,也不缺。
更何况兰瑟此人肆意妄为,谁也无法约束。
赵玉锦不得不承认,周楷是对的。
可他又不甘心位居他们之后,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最应该的还是从何曼下手。
他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倘若他乖一点,可怜一点,她应该会多心疼他一点吧?
赵玉锦这些日子趁着闲暇时间没少看怎么勾引女人的视频,这次来就是决心实践一下不说别的,起码要让何曼知道,他比起他们三个是有优势的。
“曼曼,”男人额头在她脖颈处柔柔的蹭着,双臂环住她:“你还记不记得大一那年元旦?”
何曼有些惊讶他怎么突然提到过去的事情,想了想:“有点印象。”
那个时候赵玉锦还在追她,元旦晚会上给她弹吉他唱了首情歌,最后说送给他喜欢的女孩儿,不明所以者还在看热闹,知道的人已经看向她起哄。
何曼羞的双颊发红,借上厕所躲进卫生间,再出来穿着酒红色衬衣的少年已经站在走廊处,单手插兜看着她,那双桃花眼笑的很潋滟生波。
“何曼曼同学,”他那时候很喜欢这样见她,唇角带着笑:“歌好听吗?”
彼时十八岁的何曼停下脚步,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当然是帅气逼人的,更别说赵玉锦有那样一张脸,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微微弯腰看她,很深情的一双眼。
“唱给你听的,喜欢吗?”
何曼听见那时候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人能从十八岁赵玉锦的双眸里逃脱。
那首歌再度轻柔的在她耳边响起,赵玉锦什么也没干,只是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窗外明媚的日光洒落,穿过落地窗外的蔷薇丛,透过玻璃照进来,星星点点像舞台上的灯光。
何曼静静由他抱着,思绪慢慢放空。
初恋和其他的总会不一样,和赵玉锦的爱情就像是蒙着浪漫白纱,彩色的光晕从头顶洒落,看上去浪漫而美好。
这样的浪漫,倘若维持一辈子,什么也不去想,其实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