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建军父子三人下了火车后,纪子卓就提出让纪建军到家里住一天再走。
可纪建军急着回家,直接就给拒了。甚至提出让纪子卓同他一道回村里,跟纪永年好好说说京都的情况。
纪子卓想也不想的拒绝,因此父子俩不欢而散。
纪子越倒是跟着一道回村里了,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跟着老爷子纪永年再去京都,到时让二叔一家不得不帮他。
可这次他们父子俩,谁都没有想到,纪永年竟然直接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爸,这几年建国不在家,一直都是我们两口子在照顾你,现在让您去建国那儿享享福,您为什么不去啊?”
纪建军满脸不解,“您就当是给我和青梅放两天假,去京都住一段时间行吗?”
纪永年脸色一沉,“建军,我在家住着,累着你们两口子了?”
“没、没有!”纪建军连忙摇头。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子越凑到纪永年跟前,“爷爷,我爸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觉得现在我二叔家条件好,一家子都在京都安家了,想着您辛苦一辈子了,都没好好享过福,想让您去京都享福呢!”
纪永年抬眸看了一眼纪子越,“在家我也没受罪!”
“你二叔一家虽然没照顾我,可每个月都按时打钱过来的,最开始是一个月五块钱,从去年开始,每个月是十块钱。”
“我一个糟老头子,月月有钱到手,更是不愁吃穿。”
“我没事儿跑去京都干嘛?那可不是三五里路,是近千里路,我何苦给自己找那罪受?”
“你们自己说说,咱们村有哪个老头的日子有我舒坦?”
纪子越脸色一僵,“爷爷,咱们去京都又不是走路去,是坐火车去,累不着您的。”
纪永年淡淡的道,“无坐车就不累吗?”
“那可不是坐一会儿就到的,我都是黄土埋脖子的年纪了,你们难道觉得我这会儿,还有力气来回折腾?”
“去京都是那么容易的?”
“出门先得到镇上,然后坐公交车去县城,再坐火车,一路上这么折腾,你们就不怕我老头子交代在路上?”
纪建军叹了口气,“爸,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别说那不吉利的话,压根就没有的事儿。”
“您老现在身子骨还算健朗,出趟远方虽说会受些罪,但还不成问题。”
纪永年神色一冷,“建军,我听你这话的意思,这趟远门我是非出不可了吗?”
纪建军忙摇头,“没有!”
“爸,我们肯定是依您的想法为主,您要真不想出远门,我们不会强迫您的。”
扫了一眼大儿子一家神色各异的脸,纪永年语气强硬的道。
“我只说这一次,京都我是不会去的!”
“我老了,哪天说死就死了,我可不想这么大年纪了,临到最后关头,反而客死他乡!”
“以后没事儿我除了这十里八村的地方,是不会出什么远门的,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纪子越哀嚎道,“爷爷,您不去京都,那我怎么办啊?”
“我现在的工作,真是没啥发展前景,长此以往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爷爷,您就帮帮我!”
“您不去京都可以给我二叔打个电话,就让二叔他们拉拔我一把,我在县城是真待不下去了。”
纪永年蹙眉,“子越,你的工作不说挺好吗?怎么就成没有前景浪费时间了?”
纪子越叹了口气,“爷爷,您也知道,我这都工作好几年了,还一直在组长的位置上没有动过。”
“您说我这样,有什么发展前景?”
“爷爷,您是不知道,比我工龄短的同事,人家背后有关系,去年就已经破格提拔了,哪像我?”
“背后既没有关系,又没有钱,爷爷,您说这样,我还有什么发展前景?”
纪永年沉默了一会儿,“子越,做人要知足!”
“就你这工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再看看村里人,几乎都是土里刨食儿的,他们一天天又是如何过日子的?”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有稳定的工作、有房子、有妻有子,该知足了!”
纪子越不满的道,“知足?”
“爷爷,我现在一天天过的紧巴巴的,你让一直知足?”
“这次子澈结婚,你没去京都,爷爷你是不知道我二叔一家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用咱们村里人说的话,那就是神仙日子啊!”
“爷爷,我也想要过那样的日子,有什么错吗?”
纪永年没有开口,一旁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严青梅却突然说道。
“子越,京都就一定是好地方吗?”
“你现在要离开老家去那里,就等于你抛下现有的一切。”
“你确定你到了京都就一定能过的更好吗?”
纪子越急切的道,“妈,我能!”
“只要二叔他们肯拉我一把,我以后的日子定然错不了。”
严青梅叹了口气,“子越,咱们家和你二叔一家关系向来就不好,你确定他们会帮你?”
“这不是有爷爷吗?只要爷爷肯帮我跟二叔说几句好话,二叔他们肯定会帮我的。”纪子越看着纪永年道。
纪永年抿了抿唇,“子越,不是爷爷不帮你,而是爷爷与你二叔一家压根就不亲近。”
“爷爷就是开口,你二叔他们也不会答应的。更别说爷爷压根就没打算开口。”
纪子越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爷爷,你向来最疼我了,您这会儿怎么能不管我?”
纪建军紧跟着道,“爸,您可不能不管子澈啊!”
“您忘了,当年给子越和倩倩算命的老和尚可是说了,他们兄妹俩可是咱们家最最最有福运之人,是会旺咱们整个纪家的。“
纪永年轻哼了一声,“我看未必!”
“那老和尚当年大概就是为了哄骗点儿钱,才故意这么说的。”
“否则,咱们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也不会是子澈了。“
“子澈可是咱们县,这几年来唯一的高考状元,我记得那时候县领导都来家里祝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