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关,青崖镇又开始热闹起来,一大早村里人就背着背篓成群结队的去镇上。
作为边防小队的一员,杨知意则是要去后山搜山。
因为近段时间旮旯村打击偷渡犯罪的力度特别大,外面那些人也知道这里不好惹。
为此已经很久没抓到人了,夜里在村里巡逻的人也减少了一半。
杨知意就是被分到另外一个小队跟着搜山,每隔三五天去一次。
一早把昨晚剩下的猪肉炖粉条吃完,杨知意就背着背篓出发了。
家里剩下的柴火不多了,她准备趁着今天上山顺便捡一些。
沿着半坡朝后山的小道往上走,大概有个几百米就到了军人同志们驻防的新住处。
一溜的军用帐篷搭在林子里,不注意看都不能发现这里有人。
杨知意把背篓放在路边的草丛里,她朝着其中一个帐篷走过去。
掀开帘子,里面的几人都朝她看过来。
“杨知青来了。”
“嗯,你们干嘛呢!”
回应秦淮的话,杨知意眼尖的发现宋徽身侧的背包,还有他着装整齐的警服。
杨知意疑惑出声,“宋警官这是要走了?”
“嗯,身体有些问题要回市里看看。”
宋徽回道。
杨知意却是略微皱眉,她和宋徽同在一个小组,前两天上山还给她打了一只野鸡呢!
就他身体敏捷程度看着不像是有问题的。
难道是她的救命丸出问题了?
少女的眼神太过诡异,宋徽扫了她一眼,想想还是低声说道,“杨知青不用担心位置空缺的问题,市里会重新安排人过来。”
“哦~,那宋警官回去记得好好养身体。”
话说到这个份儿,杨知意也懂了。
因着宋徽离开,他们小组的巡山任务由另外一组顶替。
杨知意落得清闲,从驻防基地离开,她背着背篓就在附近捡了一背篓的柴火。
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才中午不到,一合计她决定今天去镇上一趟。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八了,离除夕也就十二天的时间。
该准备的她也得准备起来,刚好今天也是青崖镇赶集的时间,想来会很热闹。
说干就干,去二楼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杨知意背着背篓锁门出发。
一路上也遇到同村人,杨知意和她们简单打过招呼就径直往前走。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今天只花费了四十多分钟。
来到镇上,如她所想真的很热闹,尤其是供销社门口,排队的人都山路十八弯了。
好在像门画对子,纸钱啥的管够。
杨知意七拐八拐才来到供销社卖这些东西的摊位前。
“这个门神买秦叔宝这幅还是尉迟恭嘞?”
“哎哟!赶紧挑,都好都好,来年发财进宝。”
“那不行的,我家婆娘叫我买几副拿大刀的,说是有镇压作用。”
“……”
耳边传来几个大叔的谈话声,杨知意往他们那儿扫了一眼。
背篓里放着一年到头能买的好东西,手里捏着几张不同的门神,眉头紧皱的挑来挑去。
好似明年的气运真就在那几张门画上。
杨知意觉得新奇,她也往前凑过去看。
迎头被塞过来两张福娃抱鱼抱元宝的画,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和她说,“大妹子买这个,明年生大胖小子嘞,挂在家里墙上好的很。”
杨知意:“……”
嘴角微微抽搐,杨知意保持微笑道,“不用了,我要几张这种的。”
指着桌上的门画,她要了尉迟恭的,大叔说了有镇压作用。
买了门画,又买了对联还有纸钱,杨知意突然有种当家做主的感觉。
以前过年置办年货啥的,都是自个儿爸妈干,现在也轮到她了。
还别说心情复杂又激动。
从供销社出来,杨知意统共也就买了这几样东西,眼看买其他东西的队伍太长,她也就没去凑热闹。
沿着拥挤的人群往前走,杨知意这次终于进了废品站。
以前看小说,这里必定是女主发家致富的地方,杨知意也想过来碰碰运气。
但,显然不是她的好运气。
干净整洁的废品站不似她想象中的混乱不堪,反而各种东西分类整齐,甚至还有档案记录在册。
谁何年何月买走了什么东西,工作人员的本子上记录得清清楚楚。
她想要有点儿什么小动作,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所谓的高端家具等根本不对外开放,而她目之所及的基本都是报纸以及一些书籍。
小小的一间屋子,能见到的东西一览无余。
杨知意挑挑拣拣拿了两本经济学方面的书籍。
工作人员翻看一遍她买的书,随后抬眸问,“你是干什么的?为何买这方面的书籍。”
“我是下乡知青,近段时间相对空闲,想买两本书回去看看。”
“至于为何拿这两本,是因为我对经济学比较感兴趣,其他书我之前多多少少看过。”
“嗯,你从何处下乡又到何地?”
“从京都下乡去了旮旯村。”
“好,把你的详细地址记录一下,还有姓名,时间。”
“嗯。”
老老实实记录在册,杨知意拿着书从废品站出来。
她的发财梦泡汤了。
在镇上转悠了半天,杨知意去了一趟国营饭店就回村了。
主要人太多,像什么糖果花生啥的,她根本买不到。
从镇上回来已经接近傍晚,杨知意把背篓里的东西挑挑拣拣收好放在柜子里,接着她就开始做晚饭。
吃完洗漱好,她就回了二楼。
床头的煤油灯隐隐绰绰,少女披散着头发认真的翻看着手里的书籍,直到眼皮打架她才熄灯睡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十二月二十三日,孟宴知和吕晖终于到了昆阳市。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两人脸上都是疲惫。
但还没完,他们还得赶下一趟火车去盂县。
又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二十五日下午两点多,孟宴知和吕晖来到了旮旯村。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杨知意懵逼,眨巴两下眼睛,久久才缓缓出声,“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