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韵走得悄无声息，第二天苏瑾寒醒来就剩他一个了。
其实过两天他们就要迎来第二次模拟考试了，但是苏瑾寒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离韵，他原本以为会很顺利。
……
苏瑾寒从走进学校的那一刻开始，就面带微笑，好几个和他对视之后获得反馈的同学被惊住，苏校草笑得好诡异。
以前苏瑾寒即使面带微笑，也仅仅是在面临社交的时候，其他的时候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现在但凡见过他的，好像都只能看到他脸上的笑。
这种温和里面透露出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谢玉最有发言权。
当他一开始以为同桌的心情不错时，犯贱似的，故意让他给自己捡了三次笔。结果小同桌竟然没有对他翻白眼，也没有阴阳他！更没有给他死亡微笑！
试问还有什么比这种更可怕？！
“同桌啊，心情不好不要憋在心里，要说出来呀。”
谢玉化身老妈子，苦口婆心地教导。
“我没有不开心啊。”
苏瑾寒一脸无辜地看向谢玉，然后又拿出练习题来做。
“就你这种状态还说没有，我不信！”
谢玉慷慨激昂，化身微表情专家，以他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一次同桌的情绪危机可能是最严重的。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苏瑾寒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又专注于他的那本练习册。
啧啧啧，小同桌课间既不画画也不发呆，反而在这里做练习。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和韵姐闹别扭了？”
这是谢玉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想着想着就说出口了。苏瑾寒握笔的手紧了紧，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
“不会吧？！就你那百依百顺的样子，你们还能闹别扭！”
苏瑾寒笔下的纸发出“刺啦”一声，谢玉暗道一声，糟了。嘴比脑子快是什么结果？
“同桌同桌，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呀，你和韵姐天下第一好！诶，别生气啊！”
谢玉左转头，苏瑾寒回避，谢玉头躺桌子上，苏瑾寒看天花板，任凭谢玉怎么挣扎，苏瑾寒就是不看他，谢玉的心拔凉拔凉的，完了。
“你们，在玩什么新型的游戏吗？”
唐若锦提了两个小袋子过来，一人一个放在他俩桌子上。
“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小饼干，你们尝尝。”
唐若锦学会的东西很多，她并不排斥去做那些事，反而会特地找时间练习。即使他们让她学的目的不一定是好的，但是她能从中获益，这就够了。
“谢谢。”
苏瑾寒礼貌地回应，丝毫不见刚刚面对谢玉时的冷漠。
谢玉开心地把小饼干收好，然后疯狂使眼色起身，唐若锦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跟着他出去了。
——
“所以你们怎么闹矛盾了？”
按照他们两个的性格，一个怂的要命，一个宽容的不行，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闹过什么矛盾呀，唐若锦实在想不通。
“额，说来话短，大概就是……”
唐若锦无言，指头杵了杵他的额头。
“谁让你嘴那么快的。”
谢玉耷拉着个脑袋，像小狗犯了错之后心虚的模样。
“我也没想到，同桌他真能和韵姐有问题啊。当务之急，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一下我和同桌的钢铁友谊吗？”
谢玉现在处于一个大脑宕机的状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面临友谊危机。
“不用担心，要是苏同学不介意的话，明天就一切如常了。”
唐若锦对苏瑾寒的性子还是有些把握的，要是他真的生气了的话，可能以后都完了，要是只是暂时的不理人，估计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那要是明天同桌还不理我怎么办？”
谢玉觉得他得了友谊焦虑症，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合胃口的朋友，要是今天崩了，那他以后……
“看造化吧。”
唐若锦只能拍拍谢玉的肩，以作鼓励。
不过谢玉的担心明显有些多余，因为当天下午，苏瑾寒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苏瑾寒努力地装作一切如常。
——
离韵这边一切倒还顺利。
她披着一件白色锈金的袍子，里面的红衣若隐若现，白色的帽子遮住了她极具标志性的异瞳，黑而微卷的长发偶尔飘出几缕，独自走在魔界的边界。
之前她来的时候，魔界的植物也只是被侵蚀，现在竟然开始往界线里退化了。
离韵捻了一片白化的花瓣，花瓣瞬间化作粉末飘走。
或许她该去看看哥哥了。
暗夜神殿在九重天之上的最深处，很难见光亮，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可怕，不过离韵是不在乎的，她刚到殿门前，沿路的黑盏花就纷纷盛开，散发着淡色的光晕，这是魔界非常罕见的植物。
离韵有些怀念地点了点最外面的花，小时候还是她闹着凌月，说这里太黑了，不好玩，凌月才栽了好些花，然后让这些花和离韵的神力联通，等离韵到了，这些花就自然开了，像在欢迎它们的主人回家。
凌月蜷缩的身体一僵，这个感应，是韵来了吗？
殿门大开，一身白袍的离韵站在门口，逆着光走进来。
“哥哥，睡得好吗？”
凌月总是在无聊的时候陷入沉睡，这一点只有离韵和琰烨知道，众神只以为暗夜神不问世事，其实是在睡觉，即使神明并不需要睡眠。
“怎么现在才来？”
离韵竟然从凌月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许是哄小孩哄惯了，离韵很自然地哄他。
“乖啦，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凌月静静地点点头，慢腾腾地过来，意识里想亲近离韵，但是身体却停在那里。
离韵诡异地看懂了，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
神殿岁月静好，魔界却闹翻了天。
众多掌事都聚在大殿，时刻关注边界的动向，不知主神何时前来，生怕怠慢了主神。
“报告大人，魔界边界发现一个可疑人员！”
“什么样的?”
“那神秘人披着白袍，看不出来。”
“没有什么线索吗？”
幽冥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这……白袍里好像是红衣黑发。”
幽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安稳地坐在宝座上，红衣黑发，行走魔界又畅通无阻，定是离韵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