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这养伤吧，我先走了。”
云汐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是个行侠仗义的好妖。
那男子拉住云汐的衣袖，目露祈求。
“在下还不知恩人名讳。可否……”
“云汐，云彩的云，槿汐的汐。”
云汐回头一笑，少女的光彩夺目，君翊尘的心仿佛漏了一拍，在这间陋室里，实在太过委屈她了。
“在下君翊尘，多谢姑娘。”
君翊尘浅笑着抬头看她，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留下她。
云汐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
——
云汐做完好妖好事之后，找了个客栈住下，花了一半地府给她配的钱。
隔天，就去人类的集市逛了逛。
沿街都是小摊，一个个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姑娘要不要来个包子，热乎的嘞！”
“桂花糕，新鲜的桂花糕！”
“姑娘要不要来买点首饰?”
云汐选择性忽略那些小玩意，直勾勾地盯着人类的食物，包子、桂花糕、凤梨酥、枣泥酥……啊，好香的样子，想吃，但是自己没钱，云汐看着自己瘪瘪的钱包，变点钱应该没事吧……
孟婆说，只要不引起大轰动，问题不大的，反正她也来不了几次，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吃就太亏了。
云汐老实巴交，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变了点铜板。
有点出息但不多。
然后她就买了一个肉包子，“蹭蹭蹭”地跑到街角，看着四下无人，一口一口地吃掉那个包子。
吃完之后，云汐眼睛都亮了，人类的东西，好好吃！
她又看向手心的几个铜板，要不……再买几个?
云汐还是没抵住美食的诱惑，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手里满满当当的糕点小吃。
前面一堆人围在那里，云汐看热闹的好奇心熊熊燃烧，她跑到人群后面，发现这里都是姑娘。
云汐仰头踮脚，都不太看得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叫住旁边的姑娘。
“姐姐知道前面怎么了吗？”
那女子见云汐长得讨喜，又甜甜地叫她姐姐，自然是愿意告诉她的。
“妹妹是外地来的吧？”
“嗯，我昨天来的。”
“那你是不知道，前面呀，是君公子在摆摊卖字画呢。”
“为什么那么多人买呀?他画的很好吗？”
“这自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君公子可是天人之姿啊。”
“天人之姿?”
那是什么样子？云汐不明白，她见过最好看的人类就是昨天救的那个……他好像也姓君?
“虽然我们这地小，但是可多人来经商了，本地也有许多四处奔波的，家里女人不识字的，君公子还可以代为写信，好多姑娘家找他呢。”
哦~原来是这样。
云汐了然地点点头，更好奇了。
她在人群中，被挤了又挤，推了又推，终于到了最里面。
君翊尘正帮前面的人写着书信，低着头，温和地问道，“后面那位姑娘也是要写信吗？”
“我，我不写信。”
云汐连连摆手。
君翊尘听着熟悉的声音，诧异抬头，“云汐姑娘?”
“啊，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摆摊了？”
云汐的血虽然把他的伤治好了，但是他身体一看就亏空久了，竟然没有多休养几天。
“诶，这谁呀？君公子和她好像很熟?”
“没见过，外地来的吧。”
“他们不会……”
君翊尘见讨论的越来越多，莫名不想让云汐听到这些。
他站起身准备收摊，云汐一脸懵，怎么就收摊了？
“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对啊对啊，我的还没写呢。”
“怎么回事？”
后面的人群喧喧闹闹，探头探脑，君翊尘朝人群微微躬身致歉。
“在下今日就先回了，想写信的可明日再来。”
然后他就低声和云汐说话。
“姑娘可否赏脸，到寒舍坐坐。”
云汐迷迷糊糊地点头同意了。
——
眼前这破败的小房子，确实算是寒舍，连个锁都没有，难怪昨天门户大开。
君翊尘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
“啊，没事没事，我不会笑你的。”
云汐平时也算“风餐露宿”的。
“你家，为什么没有锁？”
云汐见他卖字画挺受欢迎的，不至于连买个锁的钱都没有吧？
“昨日刚坏，今日忘了买了。”
君翊尘还是温和地回答，丝毫没提锁是怎么坏的。
“姑娘先坐，我去给姑娘泡茶。”
君翊尘现在才发觉，自己把一个女子邀来家里的行为，有多轻浮。
他去泡茶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汐从来到这里，就有点莫名其妙，他，这是在……害怕吗？
君翊尘平复了一下羞耻的内心，就拿着一个九成新的茶壶出来，他平时都不太喝茶，买茶叶太费钱了，他消耗不起。
“姑娘请喝茶。”
“哦，好。”
云汐超绝人机感地点头，端茶，喝。
“姑娘！”
“啊啊啊啊，好烫，呜呜呜。”
云汐的舌头都肿了，人类为什么不喝冷水，呜呜呜，她的舌头——
“云姑娘，茶得吹吹才能喝。”
君翊尘带着隐隐笑意解释。
“你怎么不早说?！”
“我的错。”
君翊尘在昨天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之后，就猜测了云汐的身份。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到的，只有那些修士。
“云汐姑娘许久未饮这凡人之物了吧。”
君翊尘给云汐倒了杯凉水，让她缓缓。
云汐懵懵地眨眼，嗯?什么？难道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你怎么知道?”
“云汐姑娘昨日救我之时，就已暴露自己的修为了。虽然边城修仙的人不多，但在下对修仙之道，也算有所耳闻。”
云汐了然：哦↗原来这里不是古代呀，这里竟然还能修仙，看来比自己想的高级一点。
“那你为什么没去修仙?”
云汐有点好奇，君翊尘长得就挺仙风道骨的，看着是个修仙的好料子。
“在下愚笨，一直未得其法。”
君翊尘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在讲一件平常的故事，一点都不见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