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柳眉皱起。
太子和魏王都在叫人劝,然而周围的人都在听着。
威国公的话,难保不叫人狐疑。
曹武将哈哈大笑:“吹吧!一个女儿家,身手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威国公急了,四处喊:“靖央!靖央呢?你给他露一手!”
许靖央的大伯和许鸣玉都在拽威国公。
许鸣玉道:“二叔,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威国公较真了,“靖央,你忍心看着为父,被这个混账羞辱吗?”
曹武将撸起袖子:“我才不会跟你女儿打,省得说我以大欺小,但我有个护卫,他身手也不差,我叫他来!”
说着,曹武将朝外喊了一声,一个男人,左腿有点跛地走过来。
“马厚,你跟许大小姐试试!”
许靖央凤眸神色,瞬间冷了冷。
只因眼前这个跛了腿的男人,她认识,不仅认识,对方还曾是她的部下。
神策军旧部,马厚。
因犯了逃军罪,被她打断双腿,剥夺军籍,听说他曾经回到京城,想要告御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没人理会。
后来他就销声匿迹了。
现在再看见他,竟成了曹家的护卫。
马厚看见许靖央,拱手,眼睛里带着点阴险的打量。
“许大小姐。”
马厚不知道许靖央女扮男装,但,一旦交手,他肯定认得出来。
威国公似乎还没察觉危险,见许靖央不说话,踉跄过来拽她的手腕。
一双眼睛醉醺醺的。
“靖央,你去,教训他!”
“父亲,你喝多了。”许靖央扶着他胳膊,“去那边坐着歇会,我叫人来送醒酒汤给你。”
她不动声色按住威国公的痛穴,疼的他险些蹦起来。
酒劲也醒了两分,恰好此时听见许靖央说:“马厚,这个名字倒是有点熟悉。”
马厚声音幽幽:“鄙人贱名,恐污了许大小姐的耳朵。”
威国公惊出一身冷汗。
马厚?当初那个被赶出神策军的旧部,曾来许府讨要公道,此人就叫马厚。
威国公余光看向许靖央,再看对面,太子、魏王等人,目光瞧着他们。
瞬间,他双腿发软,还好许鸣玉和大老爷抬着他,把他架去了旁边的椅子上。
曹武将还在嚷嚷:“许大小姐,国公爷说您巾帼不让须眉,有极好的身手,今日不如让大家开开眼?”
许靖央语气冷淡:“来人,将他给我赶出去。”
曹武将一愣:“凭什么?”
“凭今日是我父亲的寿辰,而你竟不合时宜地提起我弟弟的病,凭你方才说的话,缺少应有的尊重!”
她一挥手,态度强硬:“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许靖央不会给他好脸色。
曹武将显然是不怀好意来的,不管他知不知道马厚的背景,都不应该留在这。
曹武将愣住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许大小姐,是你父亲先说我没儿子是绝后,他羞辱我在先!”
“你不是也骂回来了?你当我威国公府什么地方,容你带人撒野。”
许靖央说罢,家丁已经拖住曹武将的左右胳膊,把他往外拽。
马厚见状,顿时阴恻恻道:“许大小姐,您就是这般待客的?是不是怕输了,给神策大将军丢人?”
许靖央冷冷看着他:“我学武功,只是为了防身,跟阿兄不同,但话说回来,我依稀记得神策军旧部,也有一个叫马厚的人,只不过他犯了逃兵罪被剥夺军籍,赶走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皱眉。
有逃兵罪的人,都是窝囊废!
世家门阀都看不起这种人,而曹武将出身平庸,若真的敢用犯逃兵罪的人做护卫,那他的官途就到此为止了。
曹武将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他立刻否认:“我跟他不相熟,他来我家应征护卫,也不过百天时间,既然威国公府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曹武将想要溜之大吉。
却不料太子道:“慢着。”
他神色温和,语气却是冷的。
“刚刚许大小姐说得对,你来府上庆寿,却要主人家的千金,同你护卫比试身手,这是故意刁难,孤绝不会纵容旁人欺辱威国公府。”
曹武将扑通跪下:“太子殿下,末将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冷声吩咐:“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还有这个护卫,一起丢出国公府。”
太子发话,再无人敢反对。
闹剧很快结束,周围的气氛再度喧闹起来。
太子见威国公面色不好,专程走到他面前。
“威国公无碍吧?是不是气狠了?”
“是……多谢殿下体恤。”威国公深深的后怕,却不敢表露。
喝酒坏事,他差点自掘坟墓!
宴会很快就散了,威国公本想留众人到傍晚,但他被吓得,实在没了兴致。
逐一送走宾客后,威国公就把许靖央叫到跟前去。
“那马厚,是不是当初被赶出神策军的人?”
“对。”许靖央没有否认。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威国公大掌拍膝,直呼糟糕。
他被吓得六神无主。
“要是他跟那姓曹的乱说话,曹家又痛恨我们,还不是抓住我们的痛点,狠狠地打?”
“若他真有证据,就不会一直到现在还没说。”许靖央非常镇定。
威国公却急了,急着骂她:“你真是想的简单!”
他吓得心口疼,叫人伺候着躺下了。
此时,坐在马车上,回东宫的太子,支脸沉吟。
他心腹问道:“殿下,许大小姐提到兵器司,会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做的手脚?”
太子刻意派人透露点消息给平王,称兵器司看管松懈,平王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从兵器司拿了不少原本该统一废弃处理的火药。
用烟火的外貌伪装杀伤力极强的火药,送到了宁王府。
只不过萧安棠运气好,被救下来了而已。
太子沉眸:“她若知道跟我们有关,就不会当着孤的面说出来,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她在说给别人听,强调自己的价值和有用之处。”
毕竟,是她救了萧安棠,若无她,皇长孙已死,太子没有后顾之忧。
随从:“这个许大小姐,是有点棘手。”
“是么?之前姑姑提起她的时候,孤只觉得,她不过是个普通的闺秀,顶多胆色过人,”太子语气莫测,“但现在一看,许靖央,确实有争取的价值。”
当天夜里。
许靖央要睡下之前,门口传来有人低声说话的动静。
不一会,竹影就立刻推门进来。
“大小姐,丁管家报信,白天那个马厚又来了,正在主院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