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瑶惊住!
她被宋宴白用力地抱在怀里,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推拒,只感到他的吻要将她吞噬,带着浓烈、炙热的爱意,让她心中惊惧不已。
不……不行……
她才立过毒誓的,决不能让应誓!
如此一想,霍英瑶用尽全力地推开宋宴白,“不可……不可以……”
宋宴白却忽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喘着粗气打量着她,哽咽道:“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何要说出那般可惧的毒誓?你明知我也是爱你的!”
霍英瑶吓得脸色煞白,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连连摇头道:“不要再说了,你难道……难道不想我顺利地诞下腹中孩儿吗?”
宋宴白紧蹙眉头,他抱着人进了纱幔中的床榻,翻身覆下时,霍英瑶抬起双手,绝望地推住他的肩膀:“宋子虞!”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好?”宋宴白眼里渗透出哀戚,他抓住霍英瑶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长叹一声,把脸颊埋进她的掌心里,“你我本是青梅竹马……本应结为夫妻,可事到如今,却要落得偷偷摸摸的地步,连我的孩子都要认旁人做父,你叫我该有多难受……”
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
霍英瑶的心,也不由得一疼。
她缓缓地直起了身,任由他抱住自己,她没有再拒绝,反而靠在他肩头上。
二人就这样沉默地拥抱了许久,直到霍英瑶说出:“倘若你想要让孩儿能够平安生下,就要在这段时间里好生忍耐。”
宋宴白一怔,他稍微放开霍英瑶,凝视着她问道:“忍耐之后呢?你可会回到我身边?”
霍英瑶无奈道:“唯有孩儿生下,才能再去说后话,否则,毒誓要如何?你真想害我不成?”
“只要我寻到好的道士,自可消你这毒誓,更何况我乃皇亲国戚,你在我身边又何必怕受到毒誓反噬?就算是天公现世,我也能与他理论。”
“你这便是小孩子说辞了。”霍英瑶摇摇头,“我只知话已出,誓就是誓,岂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破?有些事情,也不必非要说出来,心照不宣也是好的……”
宋宴白端详着她的面容,目光又落向她的腹部,心里的恼火也缓和了不少。
“罢了。”他妥协道:“你想要如何,便如何吧,我都听你的就是了。”说完,他又把人搂进怀里抱着,极为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你接回侯府,更会去和舅舅讨你做妻,谁也别想再拆散我们。”
霍英瑶什么也没再说,她平静地靠在他怀里,也渐渐地释然了许多。
也许,就只有他才能真心实意地护着自己。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声响,奴仆说道:“侍郎您回来啦,方才宁妃娘娘和侯爷都来过咱们府上,但这会儿倒没见侯爷离开……”
闻言,霍英瑶全身一震,宋宴白却面不改色。
周琮已经在这时推门而入,他唤了声“阿瑶”便朝着床榻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奴仆。
结果绕过屏风,被眼前光景震慑住!
奴仆也吓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床榻上,夫人衣衫不整,淮殷侯虽放开了怀里的人,但他唇边还残留着胭脂,直叫奴仆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着,脑子里满是胡思乱想。
这……这摆明了是有奸情啊!
周琮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虽说他早习惯了头顶的绿帽,可被他撞了个正形还是头一遭。
霍英瑶连忙别开脸去,抬手整理着衣裳。
宋宴白则是下了床榻,他神色自若地看了眼周琮,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倒是反客为主般地说道:“侍郎理应敲门再进,免得打扰本侯的雅兴。”
周琮吞咽了口水,他心中恼怒不已,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侯爷教训的是,下官疏忽,下次定谨记侯爷的吩咐……”
奴仆也瑟瑟发抖地低着头,心中暗道:老爷未免太过卑微了,这淮殷侯都欺负到头上来,那可是怀着身孕的夫人啊,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与之苟且,如何能忍得下来?
偏生周琮就是忍下了。
甚至在宋宴白说出“本侯明日再来”时,还恭敬地把人送到门外,目送车辇离去后,周琮才转身回府。
奴仆跟在身旁丧着一张脸,实在不明白淮殷侯怎就要盯上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周府,真不叫人消停。
待周琮再回到霍英瑶房里时,她已经拆下了鬓发,正打算休息了。
周琮遣退奴仆,关上房门,走到霍英瑶面前,不由地沉着脸:“你是有身孕的人,这点总记得住吧?”
霍英瑶淡淡地扫他一眼,不作声。
周琮蹙起眉头,语气也显露出几分恼火,“阿瑶,算我求你了,周府如今才逃过一劫,你就不能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与我一同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么?非要、非要和他搅在一起,也不怕府里的下人笑话!”
他这话就刺痛了霍英瑶,她忍不住抬起头与他理论:“你也怕笑话?真怕的话,当初就不该赌,更不该把我输出去!”
“提那些旧账做甚?我、我如今不是把你赎回来了嘛!”
“是你赎的我吗?是宋宴白!”
周琮叹道:“我又没他那样的本事,我就是个侍郎罢了,如何能与他那样的帝王将相相比?”接着又委屈起来,“你就是嫌我没有本事才委身于他,闹成这样,无非就是想要让我脸无光,这些我倒都认下了,就是孩子……你总得生下来再说后话吧?”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周琮忙道:“名义上来说,这孩子就是我的,宋宴白抢不走!”
霍英瑶冷眼凝视着周琮,“你方才也说了,凭你这样的人物,自然与他比不得,既然如此,孩子最后会不会被抢走,可就不是你说了算数的。”
“阿瑶,你——”周琮痛心不已:“你当真要负我?”
“你这话好笑,先负人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