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虽然很累,可一时却有些睡不着,她呆呆地看着屋顶的瓦片,回忆起属于原身的记忆。
原本的于清生活在沪市,家中5口人,姐姐于莎已经出嫁2年。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她自己和哥哥于澔在上高中,平时家中活计基本是奶奶在操持,一家人简单朴素的生活着。
可一切的不幸是都从年前的一场意外开始的。
原身的父亲于强本是沪市钢铁厂的一名职工。这在沪市可也是个排得上号的好企业。工作虽然辛苦,但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偏偏去年年底在工作时发生意外,送医抢救无效死亡。一家人沉溺在悲伤中不可自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厂里答应给补偿金,同时他爸在工厂的工作也还让他们家的顶上。
原本家中顶梁柱没了,家人该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偏在这时她妈妈郑翠芬联合外婆家人的一连串操作将一家人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你把大强的工作让给你小弟了?那你儿子怎么办?”奶奶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媳。
“妈,你听我说,我小弟说了,就暂时先让他顶着岗位。你也知道我娘家的情况,我小弟已经26岁了,就因为没有个正式工作到现在还在农村,连终身大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只是权宜之计,等他结婚了,最多一两年他就把工作还给小澔。”
“还?拿什么还?这吃到肚子里的肥肉还能吐出来?”于奶奶气的直发抖。“翠芬呐,打你进我于家也有20年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我们于家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以前你们孩子小,你娘家不容易,我也没拦着你接济娘家。都是实在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是你看看,你那三个弟弟,前两个结婚就是大强出钱出力的帮忙。还有你的工作还是你嫁进我们家后大强托关系送礼给你找的,你的工资这么多年也没往家拿一分,我也没说过什么。现在大强都没了,你还这么掏家底帮,你自己的孩子不管了吗?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郑翠芬也捂着脸哭:“我也是没办法了呀,我总不能看着小弟打一辈子光棍啊。这次回来过年,那么大个人了在我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像他这么大的,人孩子都打能打酱油了,就他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工作就先帮他过度一下子,让他从农村先回来,跟着找个对象结婚。两年,就两年,俩年后就让他把工作还回来。”
“两年?这再过几个月小浩高中就毕业了,没有工作你让小浩怎么办?也去下乡?”于奶奶没好气地问。
“小澔还有半年才毕业,等他毕业再报名下乡,到真要出发也能拖个2月,这也就大半年没了。在乡下待个一年半载的他小舅这边也该把事情都办好了,就能安排小澔回来了。”郑翠芬还不死心。
“你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就回娘家把工作要回来,工作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于奶奶也是发了狠。见过拎不清的,没见过这么拎不清的,只想着自己娘家,自己生的反倒要事事靠后。
“妈……”
“滚……”于奶奶随手拿起桌上的抹布朝儿媳身上扔去。
郑翠芬看说服不了老太太,转身便出了门。
晚上放学回来的于清和哥哥于澔知道了这个事情也是很无语。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更在乎外婆一家子,而对他们这个家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多月,进入三月。
于奶奶本是要拿粮本去粮站买粮的,翻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一合计就明白过来这是被邓翠芬给拿走了。难怪这么多天不回来也不着急。
于奶奶二话不说关了屋门就去了郑家。郑家离的也不远,坐公交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呦,亲家母来啦!”郑母看到于奶奶就笑着迎了上来:“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什么风?西北风。”于奶奶没好气道。
“亲家母真会开玩笑,这都三月了,哪还有什么西北风啊。”
“是啊,连西北风都没了,我们祖孙三个是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指不定哪天就饿死在家里了。我就来问问她郑翠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给我们收尸啊?”于奶奶嗓门不小,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探脑。
“亲家母说的什么话呀,快进来坐。”郑母顿觉脸上无光,尴尬地不行,不由分说就把于奶奶拉进了屋里。
“亲家母这是还在为了工作的事情生气呢?”郑母舔着脸坐到于奶奶对面,“翠芬是个好的,嫁人了也不忘关照她兄弟。你老放心,工作过两年铁定给你还回去。”郑母还在解释。
“好的?是好,让她不把工作要回来就别回去,好嘛,就真不回去了。不仅自己不回去,还拿了家里的粮本,怎么,好饿死我们祖孙三个,这我们于家也就可以改姓郑了是吗?”于奶奶气得一边拍桌子一边喊。
“哎呀,亲家母你小点声,这什么叫饿死你们,什么叫改姓郑呀,那粮本,那粮本……”郑母一着急不知该怎么回答。
“编,不着急,你慢慢编,哎,我就坐这儿等你编。”于奶奶双手抱胸,昂着头,翘起二郎腿,一副我和你慢慢耗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