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归置好了?”孟绮躺在火炕上,舒服地呼出一口气来。
元冬一边把手放在炭炉上搓着,一边轻声道,“是,刚刚与李女史一并去的。”
孟绮嗯了一声,“她说了什么没有?”
元冬想了想,走到孟绮跟前小声道,“王妃,李女史说,她前两天陪您去端王府时,遇到了以前在宫里相熟的姐妹,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孟绮道。
元冬道,“说是端王爷与王妃在正月初三从端王妃的娘家回来后大吵了一架。”
“吵架?关我什么事?”孟绮不解,随后看着元冬涨红的脸,好似明白了什么,“因我吵架?”
元冬点了点头,“因为两人吵得突然,端王府的那位女史还没来得及退出,就听到端王妃似发了疯一样与端王爷吵了起,还说,说......”元冬看着孟绮关切的模样,心下一狠,“说端王爷一直爱慕您。”
轰,孟绮觉得大晚上的听到惊雷声。
看着坐在椅子里一脸不可置信的孟绮,元冬想了想上前道,“李女史原想直接与您说,只您一直与王爷在一起,她不好当着王爷的面说。再则,她是不相信会有这回事,怕万一再听错了,惹得王爷不高兴。”
孟绮点了点头,这也太荒唐了,端王怎么会爱慕自己?她仔细回忆着自己与端王的见面,两人几乎没有单独一处的时候,每次都是一群人,且男一席,女一席,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唯一多说了几句话就是那次宋承泽受伤自己装醉帮着打掩护,他是脑子有病了吗?还有那端王妃,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说这样的话,还让下人听到,这要是传出去?
孟绮呼地站了起来,李女史听到了,今天她又去了诚王府,她会不会把这话带到诚王府呢?
孟绮又坐了回来,就像宋承泽之先说的,自己府里有别府的内奸,别府里也有他的眼线。若是端王妃真的与端王说过这样话,怕是李女史今天不说,该知道的也会知道。
“你去外院,把李女史刚刚与你说的告诉王爷。”
元冬犹豫了一下,“王妃,王爷是信还是不信呢?”
“信不信的在他,我与那劳什子端王可是正眼都没对过,谁知道这是不是景王或是其他人为明天的谋划而放出风去,总要提前让王爷知道,莫要在明天宫里受制于人。”
看着元冬走了出去,孟绮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额头,冷静下来细细想着,她第一直觉是端王府的那个女史故意向李女史放出错误信息,怕是端王爷为着明天的宫宴准备什么。也许是端王爷听到了正月初三自己与洪哲的事,索性再加把柴,至于他要得什么利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转念一想,孟绮开始回忆端王妃莫名其妙针对自己的事来。其实一开始与端王妃对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那种嘲笑自己甚至小瞧自己的意思,甚至有几次应该是向贵妃授意的。
可后来几次针对自己,却夹杂着恨意,那种咬牙的恨意,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透着厌恶,好似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莫不是,莫不是李女史听到是真的?端王爷真的对自己有意?
可不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端王爷就算再好色,也不可能把目光放在自己兄弟的身上,尤其还是一他想除掉的兄弟。
孟绮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算了,不想了,若是明天宋承泽的计划成功,那么端王连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远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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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兰拎起茶壶为李氏倒上,“奴婢听说,王妃又和王爷吵起来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两人今天不是一起去的诚王府吗?”李氏抬头问。
萝兰点了点头,“奴婢问她们都摇头,您也是知道,现在静安园里的消息,除了是王妃想让大家知道,否则就是再小的消息也是打听不到的。”
李氏嗯了一声,她实是没想到孟氏会有这么大本事,去年刚刚嫁进来时,就是一个黄毛丫头的模样。而且最开始她明显表现出内宅中馈不感兴趣的样子,由着小林氏与海嬷嬷地样折腾。
可现在看看,莫说静安园,就是这满后宅,想打听个什么消息都是不易的。且萝兰就自从她从家回来,就好似总有人暗地里盯着她。
这个孟氏倒是个心眼多的,知道没站住脚时先藏着。可是她又明白,为何孟氏不拢着王爷呢?原本王爷进内宅的次数就少,而大多数他又宿在碧波堂。且孟绮还隔三岔五地与王爷闹,王爷就更不喜去她那里。
王爷已然有两个嫡子,孟氏居然不着急早点生下一儿半女在府里彻底立足,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一个没有儿子的主母,就算把内宅把持的再严将来又有何用?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侧妃,要不要奴婢去探探是因为什么?”萝兰小声地问。
李氏摇了摇头,“不必,那华沐苑的会比咱们还着急,你让人去华沐苑走两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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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沐苑里,小林氏一脸兴奋地来回走着,时不时地看着外头淅暗的天色,吕妈妈轻声道,“侧妃坐下来等吧,流年去了有一会儿了,怕是该回来了。”
小林氏坐了下来,“把她放在外院不就是打听这些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让我提拔她,哼。”
吕妈妈笑道,“报春也是在大少爷院里当差,且自海嬷嬷去后,她随意出院子的理由也不多,哪里会打听的那样快。”
小林氏听得这话点了点头,“不行,这样看来,报春的事,咱们得快些才行。可怜白氏怎么就出了意外,平日里她出的好些主意倒都是可用的。”
吕妈妈听小林氏提起白氏,想着那个安静的如同影子一样的女子,她是不敢相信的,白氏年轻轻地都去了。小林氏掌内宅的那几年,她一年都可以出去好几次,对于那里的地形应该十分了解,怎么就出了意外呢。
以前有白氏在,不管小林氏怎么责骂或是挖苦,白氏也从来不反驳,该劝的时候劝,该出主意的时候出主意。
现在倒好,遇到什么事,小林氏完全凭自己的想法去做。特别是初六那天,王爷许她与大少爷去林家,她居然让自己捎信给程典仪,想着在外头见一面。
自己与流年可是劝了又劝才打消了她这个想法。吕妈妈也知道,小林氏想见程典仪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私会,她是有其他事要与程典仪商议。
没一会,流年回来,搓着手跺着脚道好冷。待身上暖和了进了东屋。
“打听到了?”小林氏站了起来,一脸兴奋。
流年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只听说在东门口王爷与王妃不高兴了,王妃跟在王爷身后进的门,想要解释什么,王爷却不听。待到王爷从静安园出来刚进了外院,报春假装去向王爷请安,汇报大少爷的事,瞧着王爷铁青的脸却根本没瞧报春。”
小林氏高兴地一拍,“准是在诚王府又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了,这大年下的,惹得王爷不高兴。你去,寻程典仪打听一下,王爷是不是还在府里。”
吕妈妈连忙上前,“侧妃,您要做什么?”
小林氏得意地道,“做什么,孟氏又惹得王爷不高兴,我自该去安慰一二的。我知道书房我进不去,可大少爷那里我总去得吧,再告诉报春,把那药给大少爷吃上两颗,起效后我就过去。”
流年与吕妈妈互相看了一眼,吕妈妈冲着流年使眼色,流年狠了狠心上前,“侧妃,奴婢认为现在不是去的时候。”
“怎么?你们还要让我等,这个正月里我都等多久了,上回回林家,他们怎么说的,你们没听到?当着大少爷的面就说我没本事,大年下的也不知道把王爷拉回去聚一聚。哼,不就是听外头说好似王妃有了身孕,他们就动了心思,那坐在绣凳上斜着眼瞧我的,当我不知道是谁?没得这样欺负人的。”
说完又气呼呼地坐下,“程千也是的,要什么给什么,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不过是与王爷多说几句,又不是多难的事。他是典仪,提起这个最合适的。”
吕妈妈看小林氏坐了下来,呼出一口气来,“那不过是林家听到的一点风声,龚家那边山高水远的,再说二少爷与大少爷隔着多少数岁。还有王妃这边还不一定做准的,又没见请大夫进府来,再说这也只是夫人偶尔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