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无论如何尝试,被禁锢住的丹田都提不起一丝灵力,就连自己的识海也是无法沟通,身上多处受制,此刻就是想扭动一下身体,都是异常地艰难。
刚才在紫月夜接近他的时候,他已然有所警觉,只是紫月夜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云帆侧身躺在地上,只能见到众多地腿影在眼前迅速的移动。一时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金甲武士倒地,竟然又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
瞬时,火光、雷电交相四起,终于有几具兵甲在倒地之后,再也没有爬得起来。
“老东西,你别逼得黄某人自爆,我可交出大统领的位置远走海外,今日就此罢手如何?”
紫月夜手中拂尘一击挥退了两名金甲,同时又引爆了一张雷符,将另一名金甲武士给劈落在地,不屑地道:“你以为你自爆就能伤得到我,你若是肯自毁根基,或许我还会考虑放你一马。”
黄彪的一张脸气得通红,挥掌在身后的洞壁上一拍,便击出来一个大洞。
“居然想跑?”
紫月夜同时激发了八张符箓,每一张都涵盖了他的一击之力,在几声爆响之后,他和黄彪中间的四具金甲一同应声而倒。
一道残影尚留在原地,而紫月夜的本尊却已经跟随着黄彪钻入了那个破洞之中。
只闻两声呼呵传来,紧接着又听到了一声闷哼,片刻后紫月夜与黄彪二人又一起返回了此处的洞厅,只是黄彪却已经落入了紫月夜的手中。
黄彪此时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却是不见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而剩下的六具兵甲武士,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那里。将黄彪往云帆身边一丢,紫月夜又看向那一旁的黑袍人:“你是黄虎还是黄豹?”
那黑袍人退下头上的兜帽,竟是与黄彪有七八分的相似,此人刚一张嘴,却是吐出来一大口黑血,他面目狰狞地咧嘴笑道:“回大人,我是黄豹。”
说完便仰头倒下,紫月夜皱了皱眉头,吩咐道:“去,查查看黄虎去了哪里?”
“是,师尊。”
跟随紫月夜一起来的那名男子转身而去,而紫月夜却又将目光看向了手拿瓷瓶那名黑衣人。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控神丹。”
这黑衣人倒是显得气定神闲,紫月夜拂尘一摆,那瓷瓶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凑到鼻端闻了一下,又丢了回去道:“你知道怎么制作尸甲兵傀?”
“知道,却又不尽知。”
“什么意思?”
那黑衣人不卑不亢地道:“那黄豹制作兵傀时从不避讳小人,所以小人知道制作的流程,但是这控神丹与那炼制尸甲的药液,小人却是不知其中的配方。”
“不知黄虎是否也有这个这个配方,这种恶毒的手段绝对不能流失于外,看来还须派人严查......”
刚说到这里,紫月夜却是脸色一变,对身后的妖娆道:“这里交给你了,竟然有人敢擅闯我的药园。”
“那这些人都怎么办?”
“全炼成兵傀好了。”
声音从甬道之中传来,而那黑衣人的身体却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紫月夜在临走之前,竟然隔空点出一指,不忘给那黑衣人下了一道禁制。
紫薇山顶的一个独立的园圃里,三个人两道身影,正在那里悠闲地四处乱逛。
这三人两老一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儿,长眉长须皆为雪白,身上又罩着一件白袍直拖到地,手中的一根拐杖却是比他的身子还高。
而在他身后的那个老者,虽然也是一头白发,却是乱乱糟糟、脏脏兮兮,看不太清原本的颜色。
这糟老头子的身量本就比常人还要魁梧高大,肩头却是还坐着一个童子,朦胧地月光将两人的这一道身影,拉得老长。那童子看起来顶多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却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愁容。
“木头爷爷,找到你要需要的灵草了吗?这里可是紫微宫啊,再不快点儿,我们就要被人当做贼偷儿给抓起来了。”
那长眉长须的老头儿,边走边不停地撅着鼻子闻嗅,嘴里还不停地咕念着:“唉,这......这是荻焰花啊,怎么能种在这里呢,应该种在阴凉处才对,可不是说花名里有个焰字,就非得长在大太阳地里。造孽啊,这株魔灵兰,也是给养糟蹋了啊.......”
“木头爷爷,我和你说话呢!”
见长眉老者在那里自说自话,那童子从嘴里掏出了一枚果核,便砸了过去,随手又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摸出来一颗蜜制的果子,塞进了嘴里。
“我姓木,可不是什么木头爷爷,你再这么叫,我还不理你。那紫月夜还需要百息时间才能赶回这里,我们来得及......来得及的,你放心好了。”
天市山的那处洞口,距离紫薇山顶约有二十多里,以紫月夜的修为,差不多正是需要百息时间才能够赶回,也不知那老头儿又是如何知道。
“傻大个儿,走了。”
长眉老者上一刻还显得漫不经心,却忽然白影闪动,手中就多了一把灵草。这些灵草细长的叶片之间还顶着一串串鱼籽般细小的果实,两道身影瞬间便淹没在黑暗之中。
几个呼吸之后,一道身影就已经站在了园圃的中央。紫月夜释放出神识,检查了一下自己所布下的法阵,然后又在一处田垄边上蹲下,手里捻着一小撮泥土,未见他起身,人却是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个时辰之后,紫月夜又现身在园圃之中,却是向着一株老树下走去,那树下有一汪不大的池水,里面正有两朵莲花含苞待放,而旁边还有一朵却是已经完全盛开。
此时若是在白天,便能见到那莲花的花瓣其尖端竟然呈现出淡淡地金色。
紫月夜痴痴地盯着那三朵莲花,心里却是充满了疑问:“来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放着能增寿一甲子的金莲不取,却偏偏偷走了几株朝阳谷,难道竟然是一名武修?”
那二老一少身上披着一丛花草藤蔓,缓缓地直起身子,那童子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吓死我了,那人打我身边路过,就像个鬼影子一样,竟然比木头爷爷你还快。”
长眉老者手中的拐杖,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那童子的脑门儿,吹着胡子道:“再叫我木头爷爷,我就把你送回家去。”
“好好好,木爷爷,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找个无人的小岛,我要开炉炼丹。”
云帆被逼着吞下一粒翠绿色的丹丸,一只滑腻的玉手托起他的下巴,玉手上传来的灵力,瞬间就将那粒丹丸融化,并帮他咽下肚中。
“唉!可惜了,长得还怪好看的。”
云帆大脑中一片空白,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道直冲顶门,竟直往他的识海中钻去。
就在识海被那股力道冲开的刹那之间,云帆也短暂地和识海建立了联系,一下子就看到了一点希望。
“火羽,全靠你了......”
“??......”
不用云帆仔细交代,火羽也知道应该要如何去做。一股翠绿色的烟雾刚在云帆的识海中腾起,便被火羽一波火球给烧成了虚无。
此时云帆若是还有能力开启天眼,便会发现,那些烟雾竟然是一只只细不可察的虫子。
这一来云帆的识海也总算是出现了一丝松动,不过还不足以让他释放出神识。没过多久,他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人扒光,就连那枚储物手环也被人退了下来。
“咦,你这额头上的是纹身还是花钿?”
被摘掉了抹额的云帆,他额头的那朵火焰形道记便再也无法遁形,一旁的黑衣人却道:“宫主,他这会儿药力发作,估计已经无法回答你了。”
看了一眼云帆那空洞的眼神,妖娆便失去了兴趣,拿起一旁的那枚手环,发现竟然有些看不透是个什么宝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的神识探查。
“这个手环倒像是一件古物,本宫取走了。”
一旁的黑衣人头也不抬地道:“是,宫主随意。”
云帆心里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他烙印下的神识禁制比一般金丹中期修士的神识还要强大,谅那妖女也无法破解。
还好那紫月夜一直无暇理会他,而且又去得匆忙,不然这手环若是落在那老贼手中,或许就会被其勘破手环上的禁制。如今被这妖女拿走,只要自己不死,将来说不定还有再取回来的机会。
云帆还在努力地进一步沟通识海,却是被人提着双脚拖行到一个水池旁边,“噗通”一声,便被丢了进去。
其余的八人,连同尚在昏迷中的黄彪,也一同被丢进了池水,钻心的刺痛传来,水池中的众人立即就本能地响起了一片惨叫。
那池中注满了刺鼻地药液,而那黑衣人却是手拿一个巨大的木勺,轮换着将一个个地人头按压入药液中,确保每个人的头脸,也都能浸泡到足够的药液。
霸道的药力顺着毛孔钻入云帆的体内,犹如被成千上万只毒虫在啃噬一般,剧痛、奇痒接踵而来,这药液不仅是在腐蚀人的肉体,同时也是在折磨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