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人几乎彻夜未眠。
栗枝因愤怒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厉爵霆则是满心困惑,完全不明白栗枝为何又突然生气。
次日,栗枝起得比往常晚了许多。
她走下楼时,惊讶地发现厉爵霆竟然还没到,这让她心中的怒气又窜高了几分。
昨晚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来找她,结果看看现在几点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按照她的想法,他应该早早就过来等着,等她下楼后好好哄哄她才对。
餐桌旁。
栗枝面容憔悴,低垂着眼帘,筷子在碗里轻轻拨弄着几粒米,神情沮丧。
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未动,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诱惑,对她来说只是机械地填充着空空的胃。
奥托坐在她对面,目光掠过她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显,那是夜色中未曾散去的阴霾。
“昨晚没睡好吗?”奥托轻声问道。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最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奥托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数。
昨晚厉爵霆离开后,栗枝的情绪就一直低落着,显然这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奥托心里明白,如果栗枝铁了心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恐怕是无力阻拦的。
毕竟,她是他几经波折才寻回的宝贝外孙女,实在是于心不忍看到她有丝毫的不快乐。
但是,奥托心底里确实不怎么赞同他们两人在一起。
暂且不论那个人对栗枝的感情如何,关键是他那种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日后只会让栗枝担惊受怕。
“维多利亚,外公真没想到阿尔布雷希特他们是那样的人,是我看走眼了。”奥托说。
栗枝抿了抿嘴唇,心思显然并不在此,她内心也从未真正在意过阿尔布雷希特。
“外公,这怎能怪你呢,是他们伪装得太好了。”栗枝安慰道。
奥托微微颔首,随后话题一转:“维多利亚,其实,外公身边有些朋友很热心,帮忙介绍些新朋友给你认识,或者认识一些新面孔,能让你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呢。”
栗枝的情绪依旧低落,语气沉闷:“听外公的,外公安排就好。”
直到午饭结束,厉爵霆都没有出现在城堡,这让栗枝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跟奥托打过招呼说自己已经吃饱后,栗枝便起身离开,独自去了后花园。
她坐上秋千,双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空气,嘴角边挂着几分怒意,低声自言自语着:“臭男人,没良心的男人,还是个老男人!我才不要再喜欢你了。”
厉爵霆几乎是栗枝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抵达的城堡,他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奥托见到他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厉爵霆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是那种死皮赖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如果真要阻止他来,恐怕厉爵霆真的会做出拆了他城堡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见大厅里只有奥托一人,厉爵霆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她呢?”
奥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的身后。
厉爵霆的身后,阿乐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至少有999朵,几乎把阿乐都挡住了。
呵,年轻人,还挺会玩这套浪漫的把戏。
奥托轻嗤一声,问非所答:“厉先生今天来,是想清楚昨晚的提议,有答案了是吗?”
厉爵霆紧锁着眉头,心里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想什么想,他一点都没想这件事。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和她的冷漠表情。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厉爵霆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在网上搜索“怎么哄女人开心”。
然而,网上的信息五花八门,越看越烦躁,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秦煜宸求助。
结果,被秦煜宸取笑了一番不止,到最后,他什么实际性的建议都没有给出。
真的把厉爵霆给气死了。
“大公急什么。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想清楚的。”厉爵霆不耐烦地说道。
还不等奥托说什么,厉爵霆便再次追问:“我来找枝枝的,她在哪?”
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急切。
“她不想见你,你回去吧。”奥托直接拒绝他。
想到他让栗枝一早上都闷闷不乐,奥托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
可是,厉爵霆哪有那么好打发的,不把人哄好,他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既然大公不说,那我便自己找。”他边说边迈步向楼上走去,准备亲自找人。
见厉爵霆如此执着,奥托只好跟他说,“维多利亚,在后花园。”
厉爵霆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量:“这个老头,还真是一点都不好说话,.....”
他迈开大步,径直往后花园走去,阿乐紧紧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紧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用跟着,”厉爵霆停下脚步,回头对阿乐说,“你就在客厅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过来。”
他走到后花园,远远就看到栗枝坐在秋千上,双腿晃悠晃悠,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因距离过远,他不知道她在嘀咕着啥,只见到嘴巴在动,加上,他也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于是绕到另一扇门,悄悄地从她背后走近!
栗枝正被愤怒的情绪完全包围,丝毫没有察觉到厉爵霆的到来,更不知道他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依旧气呼呼地小声嘀咕着之前那句话,满脸的不满与愤懑。
厉爵霆听到“老男人”这几个字时,他简直被气得半死。
之前秦煜宸也曾这样说过他,厉爵霆对这个词异常敏感,根本无法忍受别人这样说他。
“老男人?\" 厉爵霆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悦,\"你是在说谁是老男人呢?\"
栗枝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的瞬间,嘴唇便擦过厉爵霆的脸颊。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但厉爵霆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又将她稳稳地按回到秋千的座位上。
他走到栗枝的正面,双双手稳稳地握住秋千两侧的绳索,弯下腰,问:“刚刚说谁是老男人呢?”
“哼!!”栗枝哼得很大声,生怕他不知道她在生气一样。
随后,别过脸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
厉爵霆并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伸出手,将她的脸转正,再次耐心地询问了一遍。
栗枝仍在气头上,便直言不讳地说:“你就是老男人。”
这话一出,厉爵霆的火气更大了。
别人的此类言论,他可以不放心上,但自己的女人也这样认为,这让他绝对不能接受。
他伸手轻轻捏住栗枝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我老男人?嗯?前天晚上,是谁累到晕了过去?老男人能有我这么好的体力吗?”
栗枝听完厉爵霆的话,脸颊更加绯红,他不光是个“老男人”,还是个闷骚的“老男人”。
怎么这种话他都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真是一点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