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午后,暖阳洒在大沟乡乡政府的屋顶上。
孙书记端坐在办公桌前,财务人员满脸喜色地汇报:
“孙书记,交通局下拨的村道维修资金到账啦!
”孙书记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赶忙起身,快步走向林佑的办公室。
“林乡长,资金到账了!”孙书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林佑也激动地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大沟乡村民们走在平坦村道上的场景。
他们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召集干部们开会,紧锣密鼓地筹备前期工作,
一番商讨后分工明确,当务之急就是寻找靠谱的工程队入场。
找工程队,看似是件简单的事儿,实则暗藏诸多门道。
林佑和孙书记心里清楚得很,这不仅关乎修路工程的质量,
更与全乡百姓的切身利益紧紧绑在一起,必须慎之又慎。
孙书记一头扎进资料堆里,把近几年周边乡镇,
修路工程的资料一股脑翻了出来,打算从过往经验里寻些参考;
林佑则发动大沟乡的干部们,四处打听口碑好、实力强的工程队。
一时间,乡政府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干部们脚步匆匆,忙得脚不沾地。
没几天,好几家工程队闻风而来,带着精美的宣传册,
厚厚的资质证明,信誓旦旦地想要拿下这个项目。
林佑和孙书记没有被这些漂亮的表面功夫迷惑,
他们深知眼见为实的道理,一家一家实地考察。
在施工现场,他们查看过往工程案例,与工人、当地居民耐心交流,
仔细了解工程队的施工水平、工期把控以及售后服务情况。
夜幕悄然笼罩着大沟乡,乡政府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孙书记和林佑相对而坐,神情凝重又带着几分期待。
桌上堆满了这几日四处收集来的工程队资料,像一座小山丘。
“林佑啊,全乡这么多村道要维修硬化,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关乎着全乡百姓往后的日子,选工程队这事,咱必须慎之又慎。”
孙书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忧虑。
林佑重重地点点头,神情严肃:“孙书记,我明白。
这几天我发动乡里干部打听,也有不少小工程队和建设公司主动找来自我推荐,但咱不能被这些轻易迷惑。”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外脚步声匆匆,又有干部送来了新收集的资料。
一时间,屋内讨论声、翻资料声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县城的一处豪华别墅里,刁副县长和弟弟刁德仁正坐在沙发上。
“哥,我已经打听到,大沟乡已经开始筹备修路的前期工作,在到处找合适的工程队。
好多有名气的工程队和公司都想去竞争,毕竟是个大项目。
孙书记和林乡长还没确定用哪家,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机会插手。”
刁德仁一脸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搓着,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刁县长冷笑一声,靠在沙发上,胸有成竹地说:
“前几天我还担心,那孙书记和林佑都是一心扑在百姓身上的乡干部,
咱们就算花些手段,也难把工程队插进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找人打听到,孙书记老婆得了癌症,住进了医院,急需大量的钱。
他儿子还在上大学,处处都要钱,就他那点死工资哪够?
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没人拉一把,怕是很难再往上走一步。
就算他再廉洁,也得为家里和自己的未来考虑吧,我就不信拉不下他这头倔驴。”
刁德仁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哥,还是你有手段!
那什么时候联系孙书记,敲打敲打他?”
“你今天晚上就给孙书记打电话,让他明天到县上来一趟,
就说我找他有事,别让他告诉其他人,自己来就行。这种事还是面谈好。”
刁县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大沟乡这边,孙书记和林佑在乡政府讨论了一下午,
经过反复权衡,最终选定了涪平县本地的老牌公司——兴达建设有限公司。
“孙书记,这兴达建设在本县和其他县口碑都很好,
他们的工程队经验丰富,施工质量有保障。”
林佑翻着手里整理好的资料,语气中透着笃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孙书记看着资料,微微点头:“嗯,我也觉得这家靠谱。
就这么定了,林乡长,对接的事就辛苦你了。”
傍晚,两人在食堂简单吃过晚饭,便各自回宿舍。
林佑想着明天再联系兴达公司,而孙书记回到宿舍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一看是老婆打来的,他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瞬间皱成了个“川”字。
“华哥,今天医院又催交钱了,账户上早没钱了,最近的费用都是欠着的。”
电话那头,老婆虚弱的声音传来,好似一阵寒风,刺痛着孙书记的心。
孙书记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说:“老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自从老婆查出癌症住院,家里积蓄很快就花光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
可这钱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填都不够。
还没缓过神,电话又响了,是儿子打来的。
“爸,这个月的生活费啥时候给我打来啊?”儿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孙书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儿子,过两天就给你打钱过来,你再等等。”
挂了电话,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洗漱完,他躺在床上,满心都是焦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黑暗中,唯有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前,陪着他熬过这漫长的夜。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传来刁德仁的声音:
“孙书记,这么晚打扰了,明天麻烦你到县上来一趟,
我哥他有事跟你说,别告诉其他人,你自己来就行。”
说完,刁德仁不等孙书记回话就挂了电话。
孙书记拿着电话,一脸疑惑。
“刁县长找我什么事?还不让告诉别人……不去也不好,毕竟人家是县长,面子总得给。”
想着想着,他在满心的困惑与不安中,渐渐睡去,宿舍里只留下昏暗的台灯,孤独地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