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豪明白,现在跟着杨越混,那么是死路一条,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现在就得跳反。
冀州和幽州的两个刺史,那都是杨越的死忠,这个时候你跳反了,人家这两个死忠不上来就得打你吗?
所以现在跳反并不是时机,段豪要做的,则是摇摆不定,简单而言,那是看着局势,谁是胜利者,那么他就站在那一方,若是这杨越有着雄才大略,麾下有着猛将开路,横扫天下诸王,他段豪,不是不可以成为杨越的死忠。
若是杨越只是过把皇帝瘾,就等死,那么他段豪则会成为反杨越联盟的急先锋。
皇都洛阳。
张茂此时站在杨越的面前:“燕王殿下,今您篡位称帝,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恐致四海动荡,黎民涂炭。”
“臣斗胆进言,恳请殿下还政于陛下,并颁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如此,既可保全己身,亦可安定社稷,使天下重归太平。”
这是张茂第五次来劝谏杨越了,杨越也忍了张茂五次了,段豪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杨越,张茂有治世之才,若让他治理朝政,他可高枕无忧,他执掌朝政的这些日子里,他也的确用了张茂,张茂也给了他满意的答案。
但是如今他称帝了,这个张茂却几次来反对他称帝,这让他十分不爽,他看着张茂,愤怒的说道:“张茂!昔日贾后乱政,汝身为其党羽,罪无可恕。”
“朕念及过往,网开一面,未将汝诛杀,此乃莫大之恩。”
“后朕又破格重用,委以要职,恩宠有加。”
“朕待汝不薄,仁至义尽。今朕顺应天命,荣登大宝,”
“你却处处与朕作对。”
“汝扪心自问,如此行径,何颜面对朕昔日之恩?”
对于张茂的几次劝谏,杨越一开始是不搭理的,但是随着次数多了,他也烦了,觉的这家伙不上道,此时对于张茂,他也是已经动了杀心了,对于这种不忠于自己的人,留着这里,那迟早有一天,是会害死自己的。
“燕王殿下,正因为您对臣恩重如山,待臣情分深厚。”
“臣才愿肝脑涂地,冒死进谏。”
“实不忍见殿下踏入歧途,堕入万劫不复之渊啊!”张茂此时跪在地上,叩首于杨越,没有再抬起头来。
看着张茂这副样子,杨越顿时火冒三丈,他指着张茂,刚想破口大骂一顿,不过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罢了,朕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即刻离去,此后休要再就此事进谏于朕。今日种种,朕既往不咎,亦会如往常般容你。”
“若殿下不纳臣言,臣唯有以死相谏,以明臣志!”说完,张茂重重叩首,额触地有声,直至额头破裂,鲜血淋漓,随后他才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视杨越,眼中尽是决然之色,毫无退缩之意。
杨越看到这个场景后,可以说,此时他的容忍度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来人,把这张茂给我拉下去,关入金庸城!”
而张茂坚定站在那里,无论人怎么拽他,他就是往前走,而一旁的孙正看着张茂这个样子,心中不得不敬重起来张茂,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看向那侍卫:“你们使劲点呀,没吃饭吗?”
因为他害怕这个时候,杨越突然反悔,从而下达了杀掉张茂的命令。
孙正是有才之人,也是有志之士,心中有着自己的抱负,对于张茂这种有着自己坚定理想的人,他认为和自己是同类人,这种人,应该是尊重的,不应该杀掉的。
最终张茂被拉了下去,而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道:“陛下,张茂此人,心怀二志,久必为患。臣观其言行,实无忠心可言。为社稷计,不若早除之,以绝后患。”
说话的是杨越的另外一个谋士,也是如今的太傅‘赵秀’。
对于此人,杨越可以说言听计从,即使之前的首席谋士孙正的话,他都不愿意搭理了,因为孙正也是多次和他唱反调,反观这个赵秀那不一样了,那是处处顺着他的意思来,而且还能提出来,符合他心意的意见。
在他看来,这种人,才应该是自己的心腹才对呀,所以这个赵秀,被他破格提拔成三公了……
这种破格提拔是有违逻辑的,但是杨越自登基以来,做的有违逻辑的事情太多了,如尊自己的小辈杨文熙为太上皇,又比如为了稳定天下局势,所有官员连升三级……
当然这个连升三级,只是待遇升三级,不是权力直接提拔三级,如此可见他还是有点清醒的认知,但即便如此,这些政策,那都是荒唐至极的政策。
还有他大搞发钱,拿着国库的钱,发给满朝文武,当然他这么做的初衷,是拉拢人心,但是这么一搞,国库可就空了……而且他拉拢的都是这些富得流油的大臣的心,底下的士兵,百姓,他可是没有给一点实惠。
国库亏空,到时候打起来仗,你没钱发军饷,怎么搞?
孙正看在眼里,那是急在心里,多次劝谏,都没有用处,还被臭骂一顿……
在孙正看来,杨越这个皇帝,也就是过个皇帝瘾。
而孙正连忙站出来说道:“陛下,张茂虽为迂腐书生,不通权变,然其心志坚贞,唯认死理而已。”
“论其对陛下之忠诚,实无可置疑。”
“若非忠心耿耿,何以尽心竭力为陛下处理内政,夙夜匪懈?”
“且陛下明鉴,可曾查得张茂有丝毫反意?除死谏之外,可曾有过谋逆之举?可曾有过不臣之心?”
“臣斗胆进言,张茂之忠,天地可鉴,望陛下明察。”
杨越听完后,沉默了起来,此时他倒是认同于孙正所说,的确自从他执掌朝政以来,张茂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没有做过什么反对他的事情,只不过当了皇帝之后,多次死谏自己罢了。
杨越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吾知,所以才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关押在金庸城里,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