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福熙九年春
万物复苏,京城内外一片生机盎然。
赶了许久的路,一行人终于到达京城。
王秀秀掀开车帘,第一次得见大熙朝国度的真颜,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同于金州的富丽耀眼,大乾国都的城门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巨人,屹立于天地之间。
城墙高到令人咋舌,绵延之下,犹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踞着,默默扞卫着这片繁华之地。
马车缓缓驶近,王秀秀透过车窗,看到陆景泽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交给那城门守卫。
腰牌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似乎还刻着什么繁复的纹样。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陆景泽便已动作干脆利落将那腰牌收回怀中。
王秀秀微微一愣,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正想开口询问,却见陆景泽转过头来,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看?”
王秀秀心中一紧,这几日的相处让她对陆景泽的脾性有了几分了解。
他这副表情,怕是没安好心!
王秀秀连忙摇头,“不想看不想看,也没什么好看的,哈哈哈。”
陆景泽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下车,换乘了匹高头骏马。
他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引得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
王秀秀透过车窗偷偷打量,心中不禁感叹:这人还真是走到哪里,都如此耀眼。
陆景泽与身旁的下属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便策马扬鞭,远远驶离了队伍。
王秀秀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无奈。
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自己一会儿也不知还要面对着什么。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最终在一处高墙外停下。
王秀秀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只见那围墙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正熠熠生辉。
这是宫墙?
陆景泽这是入宫去了?那自己是要在这里等着他吗?
王秀秀被留在原地,她坐在马车里,思绪纷乱。
正想着,马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侍卫恭敬行礼道:“姑娘,还请稍候片刻。”
他们入城后不久,宫里使者就匆匆赶来,向陆景泽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陆景泽接到消息后,就先行一步前往皇宫复命。
皇宫内,庄严的帝王正坐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面前的案几上堆满了奏折,他紧皱眉头,手中的朱笔不停地在奏折上比比划划着。
太监和宫女们静静候立两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帝王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些奏折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之前听到的八卦之上。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再装不下去,放下朱笔,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朕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们把这些奏折收拾好,明日再呈上来。”
太监们连忙应诺,将奏折收拾起来。
“景泽到了没?”
陆南城身边的掌事太监宁公公,上前回道:“回皇上,刚才传信的时候说是已经进了城。”
“哦,那是应该快到了。”,年轻帝王摸着下巴,思忖着。
等到太监进来报告靖王在外面等候时,陆南城正准备要吃第三块糕点。
“快,快让他进来!”
陆南城急忙放下茶盏,示意身旁的宫女将盛放着糕点的盘子撤走,自己则拿了本奏折过来,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陆景泽进入大殿,先是请安。
而陆南城呢,让了人起身,便又沉浸于工作。
被忽视的陆景泽感到十分无奈,只能轻声唤了句“皇兄”。
陆南城心里偷笑,面上却还是一副正派模样,“怎么了?朕这里还有些要事处理,你先等等,宁喜,去给景泽搬个凳子来。”
“是。”
“皇兄,别闹了,您嘴角的糕饼渣都还没擦干净。”
陆南城赶紧将手伸向嘴边,等摸到了,这才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讨好地笑笑。
“哎呀,朕这一天公务太过繁忙,没注意到这些也很正常嘛!你也是,办完永州的差事,也不知道早些回来,朕都想你了!”
陆景泽看着自己这傻哥哥生硬地转场,无声胜有声。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从小就这样!”陆南城不满地抱怨。
“永州的差事,信件上都写清楚来了,皇兄还想问什么?”
“你办事,哥放心!而且不都说了是想你吗,自然是找你来联络一下兄弟感情嘛!”
陆景泽听完,就差把“不联络,没感情”刻在脸上了。
陆南城气的从椅子上跑下来,指着自己这破弟弟委屈巴巴。
“你再不说真话,我可走了啊。”,陆景泽做出一副立刻要走的模样。
“别别别!那朕可实话说了啊!你带回来那姑娘,什么身份来的?”说罢还冲着陆景泽贼兮兮的眨眨眼。
“就是一个普通姑娘。”,陆景泽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陆南城却不相信他的话,调侃道:“呦呦呦!和你亲哥还藏着掖着呢!这么多年让你娶侧妃,你不是没眼缘就是没想法的,怎么出去一趟,就给自己带回来了个合心意的了?”
见着自家弟弟目光清凌凌的望着自己,陆南城立刻就受不住了,连忙缴械投降。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哥不问了,啥都不问了,你有需求就来找哥,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虽然正妃之位给不了,但侧妃,朕是怎么也能许给你的。”
陆景泽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的好意,“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就在陆景泽即将踏出房门时,年轻帝王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景泽,既然当初做了选择,那不论如何,映雪的正妃尊荣,煜年的世子之位,都关系到皇族威严,无人可撼动。”
“皇兄,景泽知道。”陆景泽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