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秀在锦绣坊中备受器重,做的衣物也深得苏管事和客人们的青睐。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就连坊里的绣娘们对她的态度也是大不一样,既羡慕又敬佩。
一时间,王秀秀在锦绣坊中风头无两。
随着王秀秀在坊中地位日益稳固,苏管事对她的信任也与日俱增。
渐渐地,她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
每当完成手头的活计,她就会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享受片刻的宁静生活。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暖洋洋的光线映照在她的绣架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
见松松惬意地躺在她身边。
王秀秀闲来无事,便拿了支未被用过的毛笔,轻轻地在松松的肚子上挠着玩。
松松被挠得舒服了,眯着眼睛,尾巴也轻轻摇晃着,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咕噜咕噜”声。
王秀秀看着它那副惬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松松,你可是只小松鼠,怎么猫里猫气的?”
松松短暂地睁开眼睛,随即又享受地闭了眼。
这样的时光,宁静而温馨,仿佛一切烦恼都被隔绝在屋外。
王秀秀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洒在她与松松的身上,暖意融融。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生活似乎也并非全是艰辛与无奈,偶尔也会有这样美好的瞬间。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秀秀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拍了拍松松的脑袋,示意它躲起来。
她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是锦绣坊的一个伙计,此刻脸上还带着几分焦急。
“王娘子,苏管事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来了位重要的客人,需要您一起去接待。”
王秀秀点了点头,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多问,略整理了下衣衫,便跟着伙计朝绣房大堂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到了大堂,王秀秀一眼便瞧见了苏管事。
在锦绣坊里说一不二的人,此刻正站在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身边,脸上堆满了笑,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谄媚。
王秀秀走到苏管事身旁,安静地站下,低垂着头,不敢随意抬头打量。
“嬷嬷,这就是我们店里的王绣娘,您别看年纪小,手上的活计可一点不输给店里的其他绣娘。”,苏管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那位老妇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王秀秀身上扫过,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虽然低着头,但仍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锐利,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让她心不由得一紧。
“这是鲁嬷嬷,还不快来见礼!”
王秀秀上前,端端正正给福了一礼。
鲁嬷嬷上下打量着王秀秀,眼中带了几分满意。
她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小丫头不错,不如跟我回府吧?等寝衣赶制好,再将人送回来。”
王秀秀听到这话,心中一慌,忙抬头看向苏管事。
她并不想离开锦绣坊,更不想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此时此刻,只能求助苏管事帮自己推脱一番。
可苏管事此时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安。
“当然可以,能得到嬷嬷您的赏识,是这丫头的福气!”
她不想去,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管事看向王秀秀,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仿佛在提醒她不要不识抬举。
王秀秀连忙上前几步,“谢鲁嬷嬷赏脸!”
待到鲁嬷嬷带着丫鬟离开后,苏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他转身走进屋内,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中带着几分得意。
王秀秀站在原地,压下心中愤怒,咬了咬唇,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番。
“苏管事,我从未出过远门,恐怕不能……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管事冷冷打断:“秀秀啊,也别说什么出没出过门的了,你一路上从千里之外的崖州逃难到这里,胆子怎么也该练大了。”
苏管事故意顿了顿,继续道:“就算你不想去,也想想你的家里人,他们总是希望你去的,而且我去找过你母亲了,她一听就立刻答应下来,我看你也就别再谦虚了!”
听到这话,王秀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苏管事的话,是敲打,亦是威胁。
知她软肋,便想着用王家人来逼迫她就范,这苏管事,绝非善类。
王秀秀抬起头,看向苏管事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在锦绣坊中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就能够在自己不愿意的时候说不。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个人的意愿总是微不足道,尤其是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即便她如此努力,也还是任人摆布消遣的玩物。
王秀秀心中满是怒火,却无从发泄。
这股怒火就像被掐灭了引信的爆竹一样,爆也爆不开,只烧得她五脏六腑皆痛。
她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下。
不能哭!贱人会笑!
“是,苏管事,我明白的,此去定会好好办事,不辱没咱们锦绣坊的名号。”
苏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重新弯起了笑:“这才对嘛,秀秀,你放心,等这单生意做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苏管事!”
王秀秀没再说话,只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她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天空。
此刻阳光依旧明媚,但王秀秀心中却是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