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
“啪!”
吴县令再次怒拍惊堂木,问道:
“在供词上,你们说看到凶手杀人后,翻墙离去。”
“为何捕快搜查现场时,只发现凶手逃跑的脚印,没有发现凶手进来的脚印?”
那美妇人冯玉儿心中一惊,手有些颤抖。
“我…我…”
旁边的许年立刻说道:
“大人,凶手如何进入宅院,养母怎么知道?这应该是大人和捕快查明真相才对。”
“大人!抓不到凶手,就冤枉我们母子,想要将罪名强加给我们。”
【母子?他妈的,这也叫母子?你别侮辱这两个词好不好,你们年龄差距还不到 10 岁。】
李正峰都听不下去了。
“巧舌如簧!”
“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吴县令喝令。
封建年代的审问,大抵如此。
在缺乏证据的时候,通常都是依靠屈打成招。
没办法,命案发生的时间太久,取证难度极大。
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核验 dNA、采集指纹等专业技术。
刑讯逼供就变成了必不可少的程序,利弊皆有。
“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叔叔可是四品官员!”
许进大喊道。
要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吴县令冤枉许大人的侄子,不用想,都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大哥被杀,还要搭上一个侄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许年真的做了背逆人伦的事,在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那许大人说不定还会感激。
证据,才是关键!
听到这话,吴县令眼皮直跳,声音缓了下来。
刑讯逼供之下,即使许年招供了,到时候卷宗上交给刑部,依然有翻案的可能。
到时候,上峰给他扣一个屈打成招的帽子,许大人要是再推波助澜,不但帽子不保,脑袋也不一定保得住……
此时,李正峰对着站在吴县令身侧的陈典史招了招手。
陈典史犹豫了一下,默默后退几步,然后小跑到了李正峰面前。
“陈大人,能不能让吴县令暂时休堂,我有个主意。”
李正峰低声说道。
“你有什么主意?不要胡说连累我,没看到大人正在审问吗?”
陈典史严肃地说道。
“这样审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吴县令现在骑虎难下。他会答应休堂的。”
李正峰说道。
“行吧。”
陈典史急步走到吴县令面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吴县令立刻扭头看向李正峰,他沉吟了一下,收回目光,一拍惊堂木:
“先将两位疑犯收监,暂且休堂。”
内堂处,吴县令正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李正峰则站在吴县令面前弓着腰。
“正峰,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吴县令的态度竟然这么温和,还一点谱都不摆。
印象中吴县令对手下的捕快,都是呼来喝去的,可不会客气。
打骂都是常事,难不成我穿越后,连男人都被我征服了?
“我有一个方法试试,可以问出结果。”
“不用刑?”
“大人,不用。”
吴县令好奇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
“说一下你的想法。”
【囚徒困境这玩意,你也听不懂,说,说什么说啊。】
李正峰笑着道:
“大人,容我卖个关子,一个时辰后便会有结果。”
……
临时关押嫌犯的监室中,
许员外老婆冯玉儿独自一人,眼眶湿润,脸上还挂着泪痕,坐立不安。
原以为这些捕快会为难她,没想到将她带到这里后,人就走了。
四周安静得让人恐惧。
“吱呀…”
木门被推开。
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
“别紧张,冯夫人,我们随便聊聊。”
对面的年轻男子,竟然还泡起了茶,笑着说道,
“您可以叫我福尔摩斯。”
“福儿,摸丝?”
美妇人一愣,警惕地盯着他。
李正峰也在上下打量这位美妇人,
只能说,不愧是被有钱人看上的女子,眼光真好。
她天生丽质,皮肤白皙,胸口的两个“白兔”,即使是在古装宽松的服饰下,似乎也想撑破衣服,跳出来玩耍。
年纪也正好,30出头,在蓝星,这年龄那可是最肥美,最鲜嫩鲜嫩多汁的时候。
又是有钱人家,身段都保养得极好。
即使是被拘捕,也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貌。
难怪那些捕快,在看到冯宝儿时都走不动路,个个恨不得提枪上阵,和她大战三百回合。
“许员外对您很不错吧?”
眼前的妇人穿金戴银,李正峰看了一眼,知道那是名贵的高档货。
冯玉儿沉默不语。
“其实我觉得吧,以您的年龄,这么多年一直怀孕不上,多半是许员外有问题。”
李正峰说道。
冯玉儿原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一场严刑拷问,
没想到,眼前这个捕快的态度和语气如此温和,跟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古代,女子不能怀孕,丈夫往往会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李正峰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
冯宝儿慢慢放下了戒心,边说边抹眼泪:
“都是民妇的错,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十多年了都没怀上孩子,大老爷遇害,都没给他留下一子半女。”
说完眼眶又红了。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李正峰安慰了一下,又问,
“许员外平时有去青楼嘛?”
“去的不少。”
美妇人说道,
“从古至今,老爷和官人哪有不去青楼的。何况我们老爷家财万贯。”
【我靠,许员外快 60 岁的年龄了,还常去青楼,那还不得库存空虚,难怪冯夫人怀不了孕。】
“我理解。”
李正峰说道,
“所谓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五十坐地能吸尘。”
“许员外快花甲年纪,还流连青楼,冷落了你,红杏出墙也是正常的!”
“但谋杀亲夫,那罪名就大了。”
冯夫人脸色一变:
“民妇不知道官爷您在说什么。”
“我看过案宗,那许年才 25 岁,比你还小 8 岁。”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宝儿脸色严肃起来。
“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不对,应该说老蚌含新珠。”
“民妇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冯宝儿一脸茫然的说道。
“那就说一些您懂的。”
李正峰说道,
“冯夫人,您独守空闺,寂寞难耐,于是和养子勾搭一起,行那苟且之事。”
“案发当晚,趁着许员外在外收租,你便与养子卿卿我我。”
“没料想到许员外提前归来,看到你们两个竟然做出背逆人伦之事!”
“许员外自然怒不可遏,于是俩父子便厮打了起来。”
“在打斗的时候,你为了掩盖事实,用放在房间内的小锤子,一锤敲死了许员外。”
“为了掩盖罪行,你们两个将许员外的尸体拖到大厅中,伪装成盗贼抢钱失败,杀人行凶。”
“许年故意在墙上留下脚印,配合你的说辞,故意引导我们,偏离调查的方向。”
“之后,你们再贼喊抓贼,报官说家里进了盗匪行凶!”
瞬间,冯宝儿脸色越加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正峰。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她双手握成拳头,额头处冒出了冷汗,她慌了。
在审讯这一块,李正峰可谓熟悉无比。
他的脸上早已没有温和,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漠,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这么清楚吗?!”
“因为你的养子,许年早就招供了,许员外是你杀的!你才是杀人凶手。”
“许年与你偷情,但他只是你的帮凶,罪不至死!”
“你就不同了,是谋杀亲夫的凶手!死,是你最好的结果了!”
“这不可能!”
冯夫人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强作镇定道,
“我不是,我没有杀人。”
“嘴这么硬,是不是觉得,你的养子不可能认罪?”
李正峰冷冷地说道。
明明没有大声呵斥的威胁,却让美妇人心里发毛。
“哼,你们两个自以为处理得天衣无缝,其实一查就能找到一大堆证据。”
“要知道,你的养子只在墙上留下了逃跑的脚印,却没有进入许宅的脚印。”
“若盗贼真的有如此高超的身法,那逃跑时候,根本不会留下脚印。”
“更重要的是,许员外死于锤击而非刀剑。”
李正峰敲了敲桌子,问道,“哪个偷人钱财的盗匪会带锤子抢钱,而不是带刀剑呢?”
冯夫人顿时呆住了。
“我还没说完呢。”
李正峰冷笑一声,击垮冯夫人的心理防线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