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夏夏像往常一样去火车站上班,季珩和洪琦陪着她一块儿到了站。三人在检票口那里分了手——白夏夏从员工通道进,季珩他们得去候车厅等车。
趁着乘务员换班的午餐时间,吕燕婷到餐厅找白夏夏一起用餐。
白夏夏看着自从坐下来后就一直盯着她看,而且欲言又止的吕燕婷,就问她:“燕婷,怎么了?”
“夏夏,你别太难过。放心,我们都在你这边呢!”吕燕婷安慰的说道。
不过白夏夏却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才几天没上班,怎么这话都听不懂了?于是问,“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哎呀,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别强撑着了。要是实在难受,就多请几天假,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列车长肯定会同意的。”吕燕婷压低声音拍了拍白夏夏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不是,我真的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有关的?”白夏夏更加疑惑了,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自己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吕燕婷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原来夏夏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事啊,顿时感觉有点尴尬,脸腾地红了,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白夏夏看吕燕婷那犹豫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跟自己有关的事,就直截了当地说:“没事儿,你说吧,到底怎么了?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那个,夏夏,我真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别怪我多嘴啊。就是……就是我听说司永谭前两天已经结婚了。”吕燕婷边说边偷瞄着白夏夏的脸色。
白夏夏打开饭盒的动作一顿,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向吕燕婷。她知道司永谭会结婚,但没想到这么快,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那女的都怀孕了。
吕燕婷看白夏夏没说话,以为她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就安慰道:“夏夏,你别难过,我听说司永谭是被人举报了,然后局里领导有找他谈话,第二天他就去领结婚证了。不过听说他们不办婚礼了,说是为了响应号召,简单点。他爱人倒是给家属院的邻居们发了喜糖。”
白夏夏没想到司永谭居然被人举报了,心里想:也不知道是哪个“热心”市民干的。不过这种作风问题不是一般都去革委会举报吗?这次怎么是找的厂领导呢?这举报人到底咋想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他结婚了啊,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不过挺好的,恭喜他。”
“夏夏,你不难过啊?”吕燕婷瞪圆了眼睛。
“拜托,我要是难过,当初就不会退婚了好吗?我跟他从退婚那天起就没关系了。”白夏夏无奈的解释道。
“你不难过就好。哎,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夏夏,你觉得会是谁?”说到最后,吕燕婷隔着桌子把头凑过来小声的问。
“我哪知道。”白夏夏心里也嘀咕:我也好奇这位“好心人”是谁呢!
“夏夏。”突然,身后传来季珩的声音。
白夏夏一扭头,季珩正提着个油纸包站在过道里。
晨光从车窗斜斜照进来,把他身上那件白衬衫映得发亮,脸的轮廓在光影的投射下半明半暗,但依旧掩饰不了那精雕细琢的五官。
吕燕婷盯着季珩目瞪口呆,拿手指头猛戳白夏夏,挤眉弄眼的劲儿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白夏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问季珩:“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之前就说好的,她中午不跟他们一起用餐了,所以她真没想到季珩会找过来。
季珩看了眼吕燕婷,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吃的。”说着,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白夏夏。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饿着自己不成。”白夏夏嘴上嫌弃,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伸手接过袋子。
季珩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吕燕婷突然开口:“夏夏,这位是?”
白夏夏这才想起还没给他们互相介绍,就说:“这是季珩,我的未婚夫。季珩,这是吕燕婷,我同事。”
吕燕婷吃惊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夏夏,问:“夏夏,你什么时候又订婚了?”
“我前两天不是请假了吗?就是办这事的。”白夏夏说。
吕燕婷对着白夏夏竖起大拇指,然后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准备等私底下再好好拷问白夏夏。她现在就已经按捺不住,想跟其他人分享这个“惊天大瓜”了。
季珩看吕燕婷走了,就坐到白夏夏对面,打开袋子说:“尝尝,看看好吃不?”
蜜枣粽的甜香混着粽叶清气扑出来,正是她最爱的口味。
白夏夏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两天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除了睡觉就没分开过啊。
“今天早上起早去买的,喜欢吗?”季珩笑着问。
“嗯,喜欢。你也尝一个吧。对了,阿姨呢?给她买了没?”白夏夏停下吃的动作,问道。
季珩点了点头,“我妈喜欢吃咸肉馅的,给她买的这个。”
“那就好。”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季珩也拿出一个粽子,慢条斯理地剥起来,热气氤氲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没说什么,就是她过来告诉我说司永谭结婚了,还说是被人举报的……”白夏夏声音越来越小,粽子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她抬眼偷瞄,正撞进季珩漆黑的眼睛。
“怎么不说了?”季珩问。
白夏夏眨巴眨巴眼睛,把嘴里的粽子咽下去,咽了口口水,小声问:“那个‘好心人’不会是你吧?”
“好心人?”季珩的表情这次终于有了变化。
“就是举报人呀!是你举报的吗?”白夏夏追问。
季珩没说话,只是把剥好的粽子下面用粽叶裹好,轻轻塞进她的掌心。白夏夏下意识攥紧,连带着抓住了他微凉的手指。
白夏夏看季珩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不会真的是你吧?”
季珩慢慢把手抽出来,直勾勾地看着白夏夏。那眼神白夏夏从来没见过,里面全是占有欲。
接着,他伸出大拇指,轻轻碾走白夏夏嘴角的一粒糯米,冰凉的触感从嘴角划过,又仿似不经意的划过下唇,瞬间,白夏夏的嘴唇好像更红了。
“夏夏,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最后,白夏夏听到季珩这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