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跟爸说过了,他说会尽量安排时间。不过夏夏家里家庭氛围特别好,所以比较看重这一块,这次可能需要您和爸爸一起出席才行。而且,最好能表现得和睦一些。”
洪琦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妈妈知道了。”
“妈,谢谢您!”季珩知道这是母亲为他的妥协。
“傻孩子,你是妈的儿子,妈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洪琦温柔的说。
夜深了,这一晚,季珩留在了四合院。
母子俩坐在院子里,伴着轻柔的夜风与馥郁的槐花香,一起回忆着季珩儿时的欢乐时光,那时候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仿佛就在昨天。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季珩都要娶妻了。
待季珩回房休息后,洪琦独自坐在躺椅上,望着满树的槐花,思绪飘远。
一滴清泪悄然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落在翠绿的毯子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季珩在这边满心焦急地等着季永华的消息,而白夏夏也按时回到了工作岗位。
这一回,同事们看向她的表情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同情。
吕燕婷望着像往常一样来上班的白夏夏,眼中满是关切与同情,轻声问道:“夏夏,你还好吗?怎么不多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呢?”
“事情都处理完了,所以我就来上班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白夏夏神色平静地回答。
“你真的退婚了?”吕燕婷也是从家属院的传言中得知此事,甚至有人说白夏夏是将未婚夫捉奸在床了,她十分好奇真假 。
“嗯,退婚了。”白夏夏坦然地点点头,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吕燕婷还想再多安慰几句,顺便打听更多细节,就在这时,列车长赵明高声喊着白夏夏的名字。
列车长找白夏夏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叮嘱她安心工作。
白夏夏后来也回过味儿来,之前列车长让她帮忙送材料,大概也是听闻了司永谭的事情,想借此帮她早点看清真相。毕竟家属院的八卦早就传遍了整个局里,只有她傻乎乎的蒙在鼓里。
*
列车在铁轨上稳稳前行,白夏夏正给一位乘客送去晕车药时,一阵嘈杂的讨论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云南西部的龙县发生了两次大地震,损失特别惨重。”
“真的吗?多少级啊?”
“据说两次都达到7级以上了!”
“我也看到这个新闻了,我这儿还有报纸呢,我给你们找找。”
“这么强烈的地震,肯定死了不少人吧?”
“找到了,你们看,这次地震造成九十多人死亡,四百多人重伤,一千多人轻伤,房屋倒塌和损坏多达40多万间……”
“听说各级地震部门之前就做过地震预报,这才大大减少了人员伤亡。不然,死亡人数恐怕会更多!”
白夏夏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震惊住了,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
“可不是嘛,今年可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另一位乘客接过话,语气中满是叹息。
“是啊,一月份总理刚刚逝世,三月份吉市又出现了陨石雨,现在又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地震。还不到半年,就发生了这么多让人揪心的大事!”
“希望接下来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吧!”
周围的乘客纷纷点头,脸上都带着忧虑和不安。
白夏夏站在一旁,怔怔的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哎,你这小姑娘是不是累糊涂啦?今年是1976年啊,龙年!”有个老大爷嘲笑着说。
周边一片哈哈大笑声。
心想,这姑娘长的挺好看的,怎么脑子不太好,连哪一年都不记得了!
白夏夏却笑不出来,听到这个回答,她只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烟花炸开。
她喃喃自语:“1976年,1976……”
她怎么就忘了呢!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一年可是充满灾难的一年!是被载入史册的一年!
总理病逝、伟人离世,还有那场举世闻名的“唐市大地震”!
在现代的时候,她还专门看过关于唐市大地震的电影。影片中,剧烈摇晃的地面、被撕裂的房屋、人们凄惨的叫声,那强烈的视觉冲击深深震撼了她的心灵。尤其是电影里,当救援人员问那个母亲是救姐姐还是救弟弟时,母亲绝望而无助地喊出“救弟弟”的那一刻,白夏夏在荧幕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那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啊!
那场地震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
死亡人数是十万?二十万?还是更多?
白夏夏记不清具体数字,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不是所谓穿越女的圣母心作祟,而是身为华人,身为同胞,那刻入灵魂深处的华夏精神在驱使着她。
短短一分钟,白夏夏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又仿佛一片空白,但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她要去找季珩。
只有他才有能力真正帮助那些即将遭受灾难的人们,只有他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协调各方,调动一切可调动的资源!
她必须马上找到他!
到了京市以后,白夏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补觉休息,而是快速洗漱好换了身便服就着急忙慌的往东交民巷那边赶。
她下了公交车以后她一路边小跑边问人,终于找到了附近邮局,拨通了季珩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前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季珩熟悉的声音,白夏夏长舒了一口气,急切地说道:“季珩,是我,你现在忙吗?我在东交民巷这边的邮局,你能不能马上出来一下?”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着急微微颤抖。
“夏夏,你怎么来了?好,你就在那别乱跑,我马上过来!”季珩听到白夏夏的声音又惊又喜。
挂断电话,白夏夏在邮局门口来回踱步,眼睛紧紧盯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生怕错过季珩的身影。
此时正值午后,街道上行人不算多,偶尔有车辆驶过,扬起一阵尘土,更添了几分焦灼的氛围。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季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身姿挺拔如松,步伐匆匆,带着几分干练与急切。看到白夏夏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注意到白夏夏脸上的焦急,心中不禁一紧。
“夏夏,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季珩快步走到白夏夏面前,关切地问道。
白夏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眼睛凝视着季珩:
“季珩,我又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