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的事情很快就被警方查清了。从警方那里,白夏夏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郭小兵的父亲郭瘸子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郭小兵的母亲孙寡妇舍不得孩子,又不愿意被娘家人再次出卖,便决定不再改嫁,一心一意守着郭小兵过日子。为此,娘家人还曾来大闹了一场,与孙寡妇断绝了关系,从此互不来往。
起初,大家都是吃大锅饭,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能填饱肚子。因此,尽管有些男人明里暗里对她示好,孙寡妇都没有理会。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两年,三年大饥荒来了。
起初还能看到米饭,后来变成了粥,再后来连粥都成了清汤寡水,偶尔能看到几粒米,那还是负责打饭的大娘可怜孙寡妇孤儿寡母,多给的几粒米花。到了最后,更是只剩下水,大家饿得只能去山上啃树皮、吃草根。
就连草根树皮也是有定数的,像孙寡妇这种无依无靠的女人,每次能抢到的只有零星半点,甚至有时候一天都找不到吃的。
在生存与死亡的边缘,孙寡妇为了换取一把草根,出卖了自己。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无数次。只要有人能给她和孩子一口吃的,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她就任凭对方摆布。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被村里人知道了。
大队里的一些长辈和本家亲戚也曾旁敲侧击地劝说,甚至有人上门辱骂她不知廉耻。孙寡妇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只要有人能保证养活她们娘俩,她就改过自新。
然而,大家自己都吃不饱,谁会平白无故养活两个人呢?那些前来劝说的人最终都无功而返,孙寡妇依旧过着这样的生活,只为养活自己和孩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郭小兵渐渐长大懂事,孙寡妇才慢慢减少了与那些男人的来往,只留下几个外村人偶尔来一次。
而本村的杨癞子则是个意外。
孙寡妇对他的情感比较复杂,是又爱又恨。爱他,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给她草根的人,救了她们娘俩的命;恨他,是因为正是他让孙寡妇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所以,每当杨癞子死皮赖脸地来,孙寡妇虽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但最终还是会让他得逞。
郭小兵从小在这些闲言碎语中长大,长大后也成了一个混混,整日遛街斗狗。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和狐朋狗友四处闲逛,偶然遇到了建安县里的另一群小混混。刚好对方有个人是他们朋友认识的,于是两个“团队”混在了一起,开始在建安县“打天下”。
他们除了打架就是聚众赌博。有一天,他们聚众赌博的地点被人举报,警察来了,把郭小兵他们一窝端了。
但郭小兵却被人保了出来,保他的人就是范进。
范进说他观察郭小兵很久了,觉得他挺不错,想让他跟着自己混,问郭小兵愿不愿意。
郭小兵命都攥在人家手里,哪能不愿意?虽然知道范进不安好心,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范进把郭小兵带到一个房子里,先是请他喝酒吃饭,然后试探性地把手伸过去搭在郭小兵的大腿上摸了摸。郭小兵僵了一下,假装不知道,范进也就懂了,最后借着醉酒他把郭小兵就给办了,而郭小兵也没有反抗。
从此,两人开始了长期的不正当关系。但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想要长期在一起,还得想办法。
于是,范进利用自己是厂长女婿的身份,假装自己被郭小兵救了。果然,厂长家为了感谢郭小兵,帮他安排了厂里的工作。两人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了。
然而,范进的妻子,也就是厂长的女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虽然范进以前对夫妻生活不太热衷,但好歹每周也会有一两次,现在可能一两个星期才会有一次。她旁敲侧击地问范进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范进当然不能承认,说没有,还难得主动的服侍了她一次。
但厂长女儿心里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开始跟踪范进,发现他除了在厂里,要么就是去救命恩人郭小兵那里,要么就是回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直到今年过年走亲戚时,她无意中听到邻县有两个男人因为同性关系被抓住,才突然意识到问题。
回去后,她质问范进,范进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算镇定,说她在家胡思乱想,然后扑倒她,说给她一个孩子让她以后别瞎想。厂长女儿就这样被范进的甜言蜜语和温柔攻势迷住了。
事后,范进意识到还是得让郭小兵娶个媳妇,不然早晚还会出事。于是,就有了郭小兵向王招娣求婚的事。
果然,王招娣娶回来后,范进妻子的疑心也放下了,不再胡思乱想。恰好她又怀孕了,更没时间管范进了,范进便又和郭小兵黏在了一起。
因为范进晚上还是要回家的,所以他们大多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回到郭小兵家。然后,就被王招娣意外的撞破了他们。
郭小兵看到突然出现的王招娣,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结果意外发生了——孩子在推搡间被摔没了。
两人也不敢把王招娣送到医院,趁着晚上没人,偷摸的把她送回了南杨大队。
孙寡妇看到满身是血的王招娣时,也被吓了一跳。但在郭小兵说了前因后果后,她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孙寡妇原本打算等王招娣身体好了,再劝劝她,让儿子也努努力,让她怀上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心也就稳住了。
可没想到,杨癞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一切计划。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杨癞子劝说孙寡妇不如让儿媳妇也跟她一样,还能多一份收入。
孙寡妇想到自己这些年被人指指点点,也怕以后被儿媳妇看不起,又或许是想多拉一个人下“地狱”,便默许了杨癞子带人来糟践王招娣的行为,最终被警方抓了个正着。
警方说,接下来,这些欺负过王招娣的人都会被送去白湖农场劳动改造去,至少十年内都是回不来的。
王招娣得到消息之后,痛哭了一场,并且提出想要再见郭小兵一面的要求,警方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