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啊,真幸福啊!晕倒就不用下地干活了!”王招娣酸溜溜的讽刺着。
“怎么?你有意见?那你去找大队长啊!生病是我想的吗?我也不想要生病啊,晕倒我又控制不了!”白夏夏大声反驳。
“生病还下什么乡啊!本来他们就觉得我们这些知青吃不了苦,现在你这一晕倒,还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咱们呢!”
“生病为什么就不能下乡?我是响应党和国家的政策,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你是对党和国家有什么不满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干活,哪怕生病了,我也会尽我的微薄之力,为农村建设添砖加瓦的!”白夏夏大义凛然道说道。
王招娣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瞪着白夏夏,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韩孝文走了过来,他语气缓和地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没有谁对党和国家政策不满,大家都是为了支援农村建设而来的,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现在也不早了,赶紧做饭吧!”
白夏夏听了韩孝文的话,心里微微一动。她知道,这不仅仅是王招娣一个人的意见,大家心里都有些想法。
但她也明白,自己生病是事实,不能因为别人的看法就委屈自己。
她心里暗暗想道:反正以后不用下地了,占便宜的是自己,管他们怎么想呢!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知青们便排着队去领工具。白夏夏也跟着大家来到了工具房,分配工具的是郭美芬。
她递给白夏夏一个竹筐子和一把开封了的镰刀,轻声说道:“白知青,这两个工具就先放你那里,你不用以后每天都过来领了,你只要每天按时完成任务就行。”
白夏夏接过工具,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好的,谢谢!”
郭美芬接着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这边马上就好了,等会我来教一下你怎么割草和铡草。”
白夏夏点点头,站在一旁陪着郭美芬分配工具。
郭美芬完成工作后,带着白夏夏来到了水沟边。她指着水沟边的嫩草,耐心地说道:“割猪草一般都是在田间、地头或者水沟边这些地方割,而且尽量割嫩草,牲口们更愿意吃一些。”白夏夏认真听着。
接着,郭美芬又带着白夏夏去了草料房,示范怎么铡草。铡草就是把秸秆或者杂草用铡刀切成一至两寸长,用来喂牛或者家畜。这些铡好的草料就是牲口们的过冬储备粮。
郭美芬解释道:“这两样活都不累人,割猪草之前都是交给村里的小孩子们做的,现在分出一小部分给了你而已。”
白夏夏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是大家对她的照顾。
白夏夏从郭美芬那里了解到,铡草的活原本一直是王大娘在做的。
王大娘是大队长的媳妇,今年她的二儿媳有了身孕,她原本想着等儿媳妇要生了,再把活转出去让别人代做一段时间,自己好照顾儿媳妇坐月子,顺便带小孙子。
白夏夏听完后,心里满是感激。
她下午趁着大家上工不在,准备了一斤红糖、一瓶水果罐头、一斤牛奶饼干和一斤江米条,拎去了王大娘家。
王大娘一开始死活不收,白夏夏急了,她威胁道:“要是不收,这个铡草的工作我也没办法安心做了,我还是去下地上工算了。”
王大娘没办法,最后只能收下了。
她看着白夏夏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欣慰。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丫头是个知好歹的。
晚上,大队长回来后,王大娘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大队长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嗯,是个知道感恩的!”
从此,白夏夏在南杨大队与“草”结伴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她每天上午先去割猪草,割完两筐猪草就去草料房铡草,生活简单而充实。而且,她还能在草料房里偷吃,毕竟背包里不缺吃的,刚好方便自己改善伙食。
草料房是一个建在牛棚边的茅草房,共两间房。里面那间放的是铡好的草料,用袋子分类装好的。外面这间,放着一个板凳,一把铡刀,还有一堆晒干了的待铡草料。在草料房的门前屋后,也都晒满了草料。
当然,晒草料的活不归白夏夏管,白夏夏只负责铡和装袋就行。负责晒草料的是住在隔壁牛棚里的老头,听说姓胡,别的也就不知道了。目前两人还没说过话。
牛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草棚,而是两间房,一间房住看牛的人,一间房住牛。牛在农耕进入机械化之前那可是全村的宝贝,吃住的精心不说,还有专人照料,它被称为“农耕之母”,显而易见的,可以知道它的地位多么的重要!
时间就在白夏夏割草、铡草、割草、铡草……中过去了,很快到了知青们的休息日。
知青们农忙的时候是每个月只给休息一天的,农闲的时候是可以每半个月休息一天,一个月可以休两天。虽然不能跟现代的做五休二比,但是在这个年代算比较人性化的了,好歹给休息不是?
“夏夏,你准备去镇上还是去哪里?”蒋玉珍坐在床边问。
白夏夏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麻花辫,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她笑着说:“我得先去镇上邮局一趟,看看有没有我的信。然后准备再去市里逛逛,我还想把头发剪一下,现在天热,头发太长,洗起来好麻烦。”
龚秀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羡慕。她摆摆手说:“算了,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就不去了。”
主要是来回一趟车票也要不少钱。自己可不像白夏夏那么有钱。龚秀兰内心羡慕不已。
在这个年代,一般没事大家都是不会花钱出门玩的,一是没介绍信,二是觉得浪费钱。白夏夏也就笑笑,没说话。
她用梳子勾出来一点空气刘海,整个人显得又温柔又水灵。她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拿起床上准备好的小挎包,背起放在门口的小背篓,跟她们道了别就出发了。
碰巧的是,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大队的拖拉机缓缓驶来。
杨林把车停下来,郭美芬坐在车上,看到白夏夏,挥舞着手打招呼:“夏夏、夏夏,你去哪?带你一程?”
自从上次郭美芬教白夏夏怎么干活以后,两人的关系也突飞猛进,大家同龄人,也都有共同话题。
“美芬,我准备去市里一趟,你们去哪啊?”白夏夏站在车下问道。
“我们去县里帮大队买化肥去,那你上来吧,我们把你带到县里,到时候你坐公交车去市里也方便!”郭美芬边说边拿出一个小板凳邀请着。
虽然拖拉机很颠屁股,但白夏夏觉得,这比大夏天客车里闷臭的味道好太多了。
她也不客气,把背篓先放上去,再爬上车:“谢谢你,美芬!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去哪了?”
郭美芬说:“我外婆前几天生病了,我妈走不开,让我过去照顾了一段时间。我也是昨天刚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找你呢!后面我就有时间找你玩了!”
白夏夏笑着说:“好的呀!那你还来草料房!”
就这样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县里。
杨林把车停在了通往市里公交的站台附近。白夏夏下了车,没两分钟,公交车就来了,也是赶巧了!
白夏夏站在站台上,看着远去的拖拉机,心里暗暗想道:今天运气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