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回来啦?”
龚秀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她的背篓里装满了柴火,看起来沉甸甸的。
“你们这是去哪了?”白夏夏看着吴胜利和李向东担着的柴问道。
她注意到他们的衣服上都沾了些泥土和草屑,显然是经过一番劳作。
难道大队长提前安排工作啦?
吴胜利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我们从镇上买完东西回来后也没事做,就想着捡一些柴火回来。问了老乡,她们说咱们知青宿舍后面那个山头属于大队的,让我们去那里捡柴,我们就去捡柴了,刚好也为了探探路。”
白夏夏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年代,每个大队都有属于自己的山头,山上的草木、动物都归属于大队所有。如果去别的大队山头砍伐草木,被发现了是要吵架的,闹得严重还得被公社通报批评!
龚秀兰吐槽说:“夏夏,你不知道,我们看着这山也不算远,就想着一起去捡柴,哪知道走起来那么远,我们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腿都要断了!”
白夏夏看着龚秀兰一脸崩溃的样子,笑着说:“望山跑死马,看着山是近在眼前,真走起来可不就远了嘛!咱们大队离镇上这么近,肯定离山就比较远了啊。”
她拍了拍龚秀兰的肩膀,安慰道:“累坏了吧,赶紧回去歇一会儿。”
“可不是,累死我们了,不行了,我要回去歇一会,你准备去哪啊?”龚秀兰问道。
“我准备去找老乡换一个澡盆,顺便再换一个木箱好装东西,你们要去换吗?”白夏夏说道。
龚秀兰她们都表示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白夏夏独自顺着昨天大队长说的方向找到大队长家。
大队长家是一座青砖瓦房的四合院,很是好认。
站在院门口,白夏夏朝里面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有人!在家呢!”边喊边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深蓝色上衣、黑色长裤,盘着发髻,长得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
她看着白夏夏,眼神里透着一丝亲切:“你有什么事啊?”
白夏夏笑着说:“大娘,您好,我是新来的知青白夏夏,来找大队长的,我想问一下咱们这有没有木匠,我想去换点东西。”
大妈看着面前这个笑得甜甜的、新来的知青小姑娘,不禁心生好感,笑着说:“大队长不在,我是你们大队长的媳妇,你叫我王大娘就行。咱们大队是有木匠的,他家在路口,走!大娘带你去!”她拉着白夏夏的手,语气里透着一丝热情。
白夏夏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王大娘就这么热情,笑得更真诚了,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娘!那就麻烦您了!您跟咱们大队长可都是好人呀!”
王大娘笑得皱纹都出来了,说:“你这丫头,嘴还真甜!走吧!”
她带着白夏夏朝村口走去。
木匠姓赵,家在村口,离大队长家不算远。
“就是这了。”王大娘说着朝院子里边走边喊:“大顺叔,在家不?”
从东屋里走出来一个手拿墨斗的老头,“保国家的,啥事啊?”他看着白夏夏,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
王大娘指着白夏夏说:“这是新来的白知青,她想跟你换点东西。”
转头又对白夏夏说:“这是你赵爷爷,他可是咱们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木匠了!你要换点啥跟他说。”
白夏夏笑着说:“赵爷爷好!我想在您这换个大点的木箱子,还有一个澡盆,您看您这有没有做好的?”
赵木匠瞅了一眼嫩生生的小姑娘,放缓了语气,说道:“木箱子倒是有一个做好的,那是我做给我外孙女的,你要着急用的话,我就先匀给你,不过那可是好料子做的,价格有点贵。”
白夏夏说:“赵爷爷,我先看一下成吗?”
赵木匠点点头,带着白夏夏去了仓库。
仓库其实就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种木料、半成品,还有一些做好的盆啊、板凳什么的。
他掀开一个草帘子,露出底下一个通体呈现暗红色的木箱子。箱角圆润光滑,箱面上镶嵌着简约而不失精致的铜扣,闪烁着沉稳的金属光泽。打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悠然飘出。
“这是樟木箱,不仅防虫防蛀,而且驱霉防潮,这可是好东西!”赵木匠摸着木箱的边沿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自豪。
白夏夏一眼就喜欢上了,“赵爷爷,这个多少钱?”
“你要的话给五十块钱吧!”赵木匠补充说:“也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合我眼缘,不然一百块我都不一定卖给你。”
“这确实一看就是好东西!你赵爷爷做的东西用个几十年都不会坏的!”王大娘也在一边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赞叹。
白夏夏知道赵木匠没有夸大,樟木箱在哪个年代都属于好东西,于是也爽快地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个吧!”
“盆都在那里,你自己去挑一个吧。”赵木匠指着角落里的几个澡盆说道。
白夏夏又去挑了一个澡盆,总共花了五十二块五毛钱。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赵木匠,“赵爷爷,谢谢您!”
“东西比较重,你用这个木板车推回去吧,等会记得给我还回来就行。”赵木匠从院子里推来一辆木板车。
“谢谢您了,赵爷爷,我肯定等会就给您送回来。”白夏夏感激地说。
王大娘双手拎起大澡盆,“来,丫头,把车头扶一下。”白夏夏赶忙把车子扶着。接着又跟王大娘一起把木箱抬上了车。
回了知青宿舍,王大娘又帮着把木箱抬进房间。“小夏,那你忙,大娘就先回去了。”
王大娘把木箱放好就准备走了。
“王大娘,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等我一下!”白夏夏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包槽子糕来,递给王大娘:“大娘,这是我从S省带来的槽子糕,您带回去给您孙子尝尝。”
“哎哟,我哪能要你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大娘可不能要!”大娘推拒着。
“大娘,我这可不是给您的,我是给您孙子的,您不要是不是嫌弃东西不好啊?”白夏夏假装失落道。
王大娘连忙道:“这金贵东西谁还嫌弃啊,你有这个心意大娘心领了!”
最后白夏夏使出杀手锏:“大娘,您不收下,我就当您不喜欢我了,以后有事情我也不敢找您帮忙了。我在这里无依无靠,原本看到大娘您觉得您很亲切,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可是您不喜欢我,我以后也不敢去找您了。”她还假装抹了抹眼泪。
王大娘看着白夏夏诚心实意的样子,“好、好,大娘收下还不行吗?你这孩子太实诚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有事就来找大娘,大娘给你做主!”
她接过槽子糕,眼神里透着一丝欣喜。
送走笑容满面的王大娘,白夏夏回来又把澡盆放在床底下。
龚秀兰问:“刚刚那是谁啊?”
“是大队长的媳妇王大娘。”白夏夏没有多说。
龚秀兰“哦”了一声,也没再问。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题点到即止也都明白。
白夏夏把大木箱放在床头的地上,高度刚好跟床沿齐平,从墙角的背篓里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盖子上,以后也可以在上面放点东西,就相当于床头柜了。
接着又从背篓里翻出蚊帐和暖水瓶,把暖水瓶放樟木箱边。把一个蚊帐放在床上,另一个蚊帐拿起来送去给吴胜利,也把剩的钱和票都还给他了。
回来后,把自己的床铺用品搬到椅子上,就开始绑蚊帐。
这个年代的蚊帐是老土布麻布蚊帐,这种蚊帐密度高,透气性好,还可以防虫。
她把蚊帐的八个角分别捆绑在床的木板上,然后把褥子铺好,把蚊帐垂下来多的地方全被塞到褥子底下压好,最后把盖被枕头什么的都放进蚊帐里。
蚊帐孔很密,在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但是光又能透过蚊帐孔洞照射进来,所以里面并不黑,反而很亮堂。
有了这个蚊帐,相当于自成一方天地,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隐私地方,白夏夏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