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说完,作势要走。
陆岑立即上前一步,嘶哑开口问道。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领头修仙士闻言,顿了顿脚。
“……李敛。”
陆岑站在小院门口,望着李敛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走进院子,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暂时容身之所的地方。
小院不大,却收拾得颇为整洁,几株不知名的花草在角落里静静生长,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走进房间,将那把染血的剑轻轻放在桌上,剑身上的血迹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
陆岑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
他心中,此时满是迷茫与担忧。
“阿肆……”
他低声念着这个新名字,感觉如此陌生,却又不得不接受。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岑便早早起身。
他拿起剑,开始在小院中练习剑法,一招一式都带着往日的功底,只是身形略显疲惫。
他知道,在这陌生又危险的太虚宗,唯有保持自身的实力,才能有一线生机救回沈宜修。
不多时,院门被轻轻敲响。
陆岑收起剑,前去开门,只见一个年轻的修仙弟子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阿肆,这是师哥吩咐我给你送来的。”
那弟子看着陆岑,好奇极了。
陆岑接过衣物,点了点头。
“嗯,多谢。”
那小弟子眨了眨眼睛,一脸热忱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周逸,是李敛师哥门下的三弟子。”
“别看我年纪小,在宗里也算是有些资历啦。”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子里挤,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陆岑和他手中的剑。
周逸挠挠头,接着道。
“阿肆兄弟,你现在虽入了太虚宗,可还不算正式弟子,只能……嗯……算作大师哥的书童。”
“这几日,你便跟着我,把宗里的规矩都学个通透,之后就要时刻跟在大师哥身旁伺候着。”
陆岑听着周逸的话,不禁眉头微蹙,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明白此刻寄人篱下,只能隐忍。
他平静地点点头,问道,“不知这书童,具体要做些什么?学的又是哪些规矩?”
周逸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书童嘛,平日里要帮大师哥整理书房、研墨铺纸,他修炼时你得在一旁护法,外出时也要贴身跟着。”
“这规矩可多了,见到各位长老要行礼问好,宗门内不可大声喧哗,不同等级弟子走的路径都有讲究……”
陆岑耐心听着,暗自记下。
这时,周逸话锋一转,“不过阿肆兄弟,我瞧你这剑法似乎有些门道,你之前是在哪学的功夫?”
陆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过是些野路子,不值一提。”
他担心自己的过往会惹来麻烦,毕竟自己身负秘密,还想着救回沈宜修,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周逸看着,却不依不饶道。
“我看可不像野路子,等你学完规矩,说不定有机会参加宗内的小比。要是表现出色,得到长老们赏识,成为正式弟子也不是没可能。”
陆岑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若能参加小比,或许能借此机会在宗内站稳脚跟,也能离沈宜修更近一步。
他看向周逸,认真说道,“那就劳烦周兄弟多指点,我定当努力学规矩,争取早日在宗内有立足之地。”
接下来,周逸便开始教陆岑规矩。
\"阿肆,在这太虚宗,守规矩是重中之重,稍有差池,便是大祸。就从这每日请安说起,天不亮就得起身收拾妥当,去大师哥住处。”
“记住,进门前先在三丈外停下,整理衣衫,轻声通报,等里头允许了,才能进门,步子要轻,不可发出一点声响。\"
两人来到一处廊桥,周逸接着道。
\"这走在路上,也有门道。”
“遇见内门弟子,要靠右侧避让,低头行礼,要是碰上长老,得直接退到路边,单膝跪地,等他们走远才能起身。”
“像这廊桥,低阶弟子只能走外侧,中间是留给长老和核心弟子的。”陆岑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将这些规矩牢牢记下。
随后,周逸带着陆岑来到藏书阁。
“藏书阁里,安静是第一要务,走路都得蹑手蹑脚。取书时,不可随意翻乱,看完放回原位。”
“而且,不同等级的弟子能借阅的书籍不同,咱们现在只能在最底层找书。”说着,周逸带着陆岑在底层书架间穿梭,示范如何查找和借阅书籍。
到了饭点,两人前往膳堂。
“在膳堂,也别坏了规矩。按身份等级入座,不可争抢。吃饭时,碗筷不可碰撞出声,更不能挑食浪费。”周逸边说边带着陆岑,找到属于他们的位置。
看着陆岑的一举一动,不时纠正。
陆岑一边吃,一边小声嘘声感叹道,“这宗门的规矩也太多了,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记住。”
周逸听了,也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情,附和道,“是啊,谁让太虚宗是仙界四大宗门之首呢,规矩繁杂也是为了彰显地位,维护秩序。”
“咱们这些小弟子,只能慢慢适应咯。”
“……”
陆岑不再语,只是低头吃着这么十几日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忽然又想到了昨晚之事,随口提道。
“那昨晚之事……那人……?”
还未等陆岑说完,周逸就打断了他,说是被李敛拖去喂了狗了,连着那棚子也一同拆了。
“喂……喂狗了?”陆岑听闻,心中猛地一震,脸上却强装镇定,只是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角。
他怎么也没想到,同门弟子的性命,在这太虚宗竟如草芥一般,说丢去喂狗就丢去喂狗。
“那……那弟子的身份,师哥可有查明?他的家人不会找来吗?”陆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
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毕竟那弟子是死在自己手上。
周逸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漠然道。
“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外门的普通弟子罢了。在这太虚宗,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少一个也没谁会在意。”
“至于家人,修仙之人,大多斩断尘缘,谁还管那些俗事?”
陆岑暗自松了口气,表面上却顺着周逸的话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宗门里的事,我要学的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