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冉陆军看见文丽娜和杜武厚那一刻,就怀疑文丽娜和杜武厚是在谈恋爱,但他故意把文丽娜和杜武厚的出现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文丽娜加班到深夜,男同事护送回家——这就是冉陆军的心机——孤男寡女夜半三更在一起,我不说穿,你们自己去判定吧。
文丽娜父亲真的是既无言也无颜,此情此景,如何解释?自己不是说女儿要回来一起吃晚饭吗?结果没回来,不是说可能临时有事加班吗?结果是深夜了还和一男青年在一起。
一边在与通家之好做联姻的准备,而联姻的主角却已经在与别的人恋爱上了,这叫文副厅长这张老脸往哪搁?
幸好文丽娜的母亲来打圆场:“丽娜你总算回来了,你看你冉叔一家三老幼在家等你这么晚你都没回来。既然这会回来了,那快请冉叔他们再回家里坐会。”
面对这样的局面,文丽娜只好接过母亲的话请冉副厅长一家再去家里坐会,同时也请杜武厚进家里去坐会。
杜武厚说今天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改天再来拜访叔叔阿姨。
冉副厅长看着文副厅长,半开玩笑地说道:“首长你看呢,我们往哪头走,你下命令,我一家三口绝对服从命令。”
文丽娜的父亲当然只能自我解围以命令的语气说:“目的地我家,向后转,齐步走。”
文副厅长和冉副厅长的对话一下子缓解了难堪的场面。大家又貌似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文丽娜家。
毕竟文丽娜回家来和冉副厅长们一家见了面,文丽娜父亲在这个事上算是有交待了,但是女儿是一个陌生男青年送回家的,这又让他心里不安 。他知道女儿没有谈恋爱,知道女儿没有意中人。他想当着冉家人的面把这个事说道清楚,以免冉家产生误会而轻看了他们家。
所以他怀着十足的把握试探着问女儿:“刚才送你回来那年轻人是你们健身中心的同事啊,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会再走呢?”
文丽娜回答父亲道:“他说今天太晚了,改天来拜访你们。”
文丽娜父亲以为女儿会毫无悬念的回答是同事,可是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答了她父亲说的第二个作为陪衬的客气话,在她却当成了主题来回答——“他说改天来拜访你们。”
表达专程来拜访女孩子父母的话可以从一个普通的男同事嘴里说出来,也可以从女孩子的男朋友或者说追求者嘴里说出来,问题是说这话的人是深更半夜送她回家的那个男青年,而且她并没有回答她父亲问这个人是不是她同事的问题,这就不免让人心生猜疑。
她的母亲当然明白她父亲问话的意思,于是她母亲直接说:“那不是同事还能是谁,我们闺女又没男朋友又没谈恋爱。”
冉副厅长的夫人立即接过文丽娜母亲的话:“是啊是啊,我们家陆军也还不是一样没谈女朋友。你们两个年轻人都该谈恋爱了。”冉陆军的母亲故意加重“你们两个”这四个字的语气,那意思谁都能听懂。接着冉陆军母亲又说道:“我看啦,我们家陆军和丽娜从小一起长大,陆军对丽娜比对他自己的亲妹妹还好。我们长辈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文厅长和我们家老冉那可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兄弟,你们说像我们两家这样的关系去哪里找?是不是,所以我就直来直去的说了,我就希望丽娜能和陆军好,两个年轻人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嘛,文厅长你两口子说是不是?”
冉陆军的父亲也接着说:“如果能与老首长老战友再做上亲家,那我们两家的关系就真的是世代相传了。”
文丽娜母亲笑着点点头,但不说话,她父亲说:“确实也是这个理。”
文丽娜本来就不想与冉陆军见面,听他妈说他还没谈女朋友,她的内心就不仅是恶心冉陆军了,连他妈她也觉得恶心。冉陆军不知带了多少个女朋友回家,难道你们做父母的是睁眼瞎吗?文丽娜看穿冉陆军母子的嘴脸后,心里倒是毫无压力和顾虑了。不是吗,你根本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永远都不会对你的情绪产生任何影响。因此文丽娜反倒以旁观的心态来与冉陆军一家人心平气和地坐着,既不说什么也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礼貌地微笑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就点点头表示我在听你们说话,这也是出于礼貌。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冉陆军摸不透她的心思。
而冉陆军几次找话题和她聊,她也是礼貌地微笑着找个给他们续水或削水果的理由起身离开一下,让冉陆军的话说不下去。
冉陆军心里当然明白文丽娜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但他的父母却以为文丽娜是因为害羞,所以冉副厅长夫妇和文副厅长夫妇在那儿围绕冉陆军和文丽娜的事自说自话的聊了好一阵,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半,才又一次从文家告别,临出门时冉陆军的母亲还嘱咐冉陆军对文丽娜要主动,两人不要一天只顾忙工作,要像小时候一样多在一起玩,这样感情才更牢固。
送走冉家三老幼,文丽娜父亲问文丽娜:“你给爸老实说,今晚送你回来那个年轻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文丽娜回答:“的确是同事,严格说他是我老板。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我给他献过花的冠军师兄。”
文丽娜的父亲“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等父母先洗漱好了她才从沙发上起身去洗漱,一只脚迈进洗漱间的时候她说:“爸、妈,你们没必要和冉叔他们说陆军哥和我的事,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就是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她父母立马转过身来看着她:“为什么呢?你陆军哥对你不是很好的吗?”
她冷冷一笑:“那都是假象,你们早点休息吧,相信女儿是清醒和理性的,绝对没有错!”
文副厅长老两口看看女儿,又互相对视一眼:“睡吧睡吧,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