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陆尧匆匆赶来。
随他而来的还有孙邈。
自之前的案子后,孙邈基本驻扎在大理寺一旁最近的客栈里头。
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陆尧神色复杂又同情的看了一眼齐越。
唐宁想他大概是觉得齐越这倒霉催的,新府里死了人,怎么想大概都是晦气。
陆尧和孙邈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吴夫人的状况,只见他眉头紧皱,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搭了脉搏,而后缓缓站起身来。
“如何?”齐越赶忙问道。
陆尧面色凝重,反倒是问起了孙邈,“老先生有何见解?”
孙邈嘴上不以为意的回答,可面上表情却是难以诉说的复杂,“从表象看不是突发疾病,而且她应该是死于窒息。”
“窒息?”
齐越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吴夫人的尸体。
“嗯,当中还有一件事这里不方便说,尸体需要带回大理寺。 ”
齐越虽有疑惑,但还是同意了,不过把尸体运出去有些棘手,总不能堂而皇之的从门口抬出去。
“我让下人弄匹马车到后门,从那里搬出去。 ”
唐宁看了一眼低着头依旧在抽噎的吴夫人的丫鬟道,“把她也一起带走。 ”
齐越点点头,“只能如此,我派人去通知吴季常。 ”
***
因着宴请的关系,齐越和唐宁暂不便过来,这件事便拜托给了陆尧。
大理寺,兵部郎中吴季常很快赶来。
到底是自己多年的发妻,再者之前的事情让他对夫人心怀愧疚,因而悲从中起,竟抹起了眼泪来。
陆尧木着一张脸在旁边站着,看对方伤心是真,可之前对方养了外室也是真。
结果一旁孙邈凉凉的说了一句让人十分意外的话。
“先别着急哭,她是不是你夫人还不一定呢!”
他一边忙活着手中的药水,一边悠悠的说道。
“先生,您意思她非本人而是被调换了?”
陆尧满脸狐疑地盯着躺着的尸体,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却并未发现任何易容的蛛丝马迹。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手段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或者……
而此时吴季常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如纸,原本就因为悲伤而挂满泪水的脸庞此刻更是僵在了那里,那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有些滑稽可笑。
他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那我的夫人究竟去了哪里呢?怎么会这样......”
吴季常见状,连忙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兰芝,厉声道:“兰芝,你来说!今日你可是一直跟随着夫人和公子前来赴宴的。”
被点名的兰芝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婢不知呀,奴婢确实一直都紧紧跟随着夫人的。只是后来夫人要去恭房时,吩咐奴婢在外面守着。”
“你们急什么!”
孙邈把药水滴到了装了清水的盆里然后拿起一旁的白巾沾了水往那尸体的脸上抹去。
紧接着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孙邈从吴夫人的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种易容很难露出破绽,需要药水才能让它显现出来。 ”
孙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手中的面具。
“这,这不是我夫人!”
吴季常一时又惊又喜,“那是不是证明我夫人还活着?”
孙邈却是抖了抖手中的面具,“你觉得呢?”
吴季常脸随即一白。
“那,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吴夫人何时被调换也许都不知?”
陆尧心中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来。
只不过今日她身亡,又因孙邈的出现才会被发现,否则一旦传扬出去,郡王府难逃其咎。
“怎么,怎么可能?”
吴季常后背一凉,那他近日同床的难道……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还好好的活着。
“吴大人,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夫人有何异样?”
陆尧觉得这个兵部郎中是真的糊涂,这件事定然会呈到皇上面前,而他这个官也怕是做到头了。
就算没丢官帽,可失了圣心,结果也是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