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从林语曦家落魄离去后,周应辰整个人就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彻底萎靡不振。
他把自己整日地关在家里,借酒消愁。
江芋晴拎着大包小包精心挑选的礼物,满心关切地来到周应辰家。
刚一进门,周应辰的母亲便迎了上来,她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愁容,她紧紧拉着江芋晴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说道:“芋晴啊,你来得可真是太巧了,你不是跟应辰相识多年、情谊深厚的好朋友吗?
阿姨实在是没辙了,你来帮阿姨劝劝应辰吧。
这孩子,自从前几天回来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酒瓶子不撒手,死活不肯出来。时间久了,我跟他爸都担心得要命,就怕他这么折腾下去,身体和精神上都要出大问题啊。”
说着说着,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她赶忙转过头去,用手慌乱地抹了一把眼泪,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阿姨,您别太伤心,我这就去看看应辰。您放心,没事的。” 江芋晴心里门儿清,周应辰这般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的脸色一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当着周应辰母亲的面,也只能强压心头情绪,柔声宽慰道。
“好好好,那阿姨出去一趟,买点应辰平日里爱吃的菜。这阵子啊,家里佣人做的饭菜,他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根本不肯好好吃。”
周应辰妈妈说完,便脚步匆匆地出门了。
“咚咚咚”,江芋晴上楼梯后穿过走廊,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周应辰的房间门口。
“应辰。” 江芋晴微微扬起下巴,凑近房门,轻声呼唤道。
门内却迟迟没有回应,死寂一般。
就在江芋晴以为自己即将吃个闭门羹,满心失落之时,门 “嘎吱” 一声,缓缓从里面被拉开了。
周应辰身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蓬乱如杂草,肆意地耷拉着,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耐烦与厌弃,冷冷地开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应辰,我有事情跟你说。” 江芋晴见周应辰对自己这般冷淡,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们没啥好说的,你走吧。” 周应辰缓缓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他眼圈下一片淤青,那是连日来辗转难眠的痕迹,一看便知他最近压根儿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知道跟林语曦结婚的人是谁了。” 江芋晴轻咬下唇,咬着牙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甘与急切。
周应辰听闻此言,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拉进房间,“砰” 的一声,重重地甩上了门,带着他满心的急切与愤怒。
“你说什么?!” 周应辰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眶中一片湿意,混杂着懊悔与不甘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
“应辰,你当真就这么放不下林语曦吗?” 江芋晴唇色微微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从前明明是那般瞧不上她的,不是吗?”
说着,她用手指扯住周应辰那皱巴巴睡衣的衣袖,委屈如同潮水般汹涌,几欲决堤。
“赶紧说,到底是谁?” 周应辰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他用力一甩胳膊,粗暴地甩开了江芋晴的手。
随后,他大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随手拿起床边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淌下,他也毫不在意。
江芋晴这时才惊觉,周应辰的房间里四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她粗略一扫,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五六十个瓶子,刺鼻的酒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应辰,你不能再这么没节制地喝酒了,太伤身体了!”
江芋晴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心急如焚,伸手便要去夺周应辰手里的啤酒瓶,声音哽咽着,“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江芋晴你烦不烦!” 周应辰本来就很心烦,猛地伸手用力一推,江芋晴本就没站稳,整个人一个踉跄,后仰着直直摔在了地上。
手里的酒瓶被这剧烈的撞击震得粉碎,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江芋晴下意识地用手去撑地,锋利的碎片狠狠扎进了她的手心里,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掌心,可她却仿若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泪眼婆娑地望着周应辰,眼中满是伤心与绝望。
“你走吧。” 周应辰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满是鲜血的手,眼神冷漠,“下次别用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来找我了,万一传到了语曦的耳朵里,她就更不可能原谅我了。”
“周应辰!” 江芋晴听到这话,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仿若被狂风卷走,眼泪瞬间决堤,手上的伤痛此刻全然被心里的痛所掩盖。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难道以前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装出来的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那我应该怎么对你?” 周应辰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厌烦与不耐,“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你!” 江芋晴词穷,他确实从来没有说过。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仿佛是对自己这段暗恋的自嘲,“应辰,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难怪林语曦不要你。”
“谁说林语曦不要我了?” 周应辰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经,瞬间暴跳如雷。
他瞪大了充血的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几步跨到江芋晴跟前,狠狠地扼住了江芋晴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他凑近江芋晴,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警告你,她只是在跟我赌气,在生我的气罢了!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
此刻的他陷入了一种癫狂的执念之中,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哈哈哈哈哈哈。” 江芋晴被迫仰着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突然爆发出一阵近乎凄厉的大笑。
笑罢,她扯着周应辰的领口,一字一顿地说道:“周应辰,你可真是自负到了极点,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跟林语曦结婚的人,是你的好兄弟顾时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