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不是没对原身好奇过。
但她又有点儿不太敢问。
因为她怕被原身的亲人发觉出端倪来。
这会儿贾彦青提起了,她也就不能继续装死了。
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情。
贾彦青看着祝宁,轻声道:“祝氏在洛阳本地,也算十分富足。你生于祝氏旁支,父兄都在经商。你生母早逝,父兄又要到处奔波,所以,你是在外祖父母身边长大的。你外祖父对贾家有恩。因此两家才订了婚。”
祝宁淡定点头:“那是挺幸运的。”
商贾和士族,的确是阶级差距有点大。
随后她道:“那我想做生意这点,没准是遗传!”
这借口不是很完美吗!祝宁喜滋滋起来。
贾彦青问祝宁:“可要给家中写信?”
祝宁想了想:“要不,改日你写家书的时候,也帮我代笔一封?主要就是报平安。”
贾彦青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应了一声。
祝宁还真怕他问出一句“为何不自己写”来。
用毕饭菜,贾彦青便要连夜审问那两个山匪。
祝宁仍跟着一起去。
那两个山匪,一个唤作于峰,一个唤作王四。
两人都是阳江县的人。
家里太穷了,饭都有点吃不饱,更别说娶媳妇了。
所以,他们就索性跟着那个死了的张羊一起上山做了山匪。
至于张羊怎么和山匪扯上关系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贾彦青问:“那这次为何才来了十二个人?”
于峰摇头:“不晓得。反正廖当家的让我们来,我们就来了。”
王四也说不晓得。
贾彦青有点后悔杀张羊了。
张羊应该知道得多一点。
但人都死了,后悔也无用,所以贾彦青只问一句:“你们知道怎么回寨子吧?”
王四和于峰都点了点头,一个也没有嘴硬的意思。
于峰甚至哀求了一声:“那能不能先包下伤口嘛——”
他做山匪是想吃饱饭,又不是想送死。
本以为这次以多打少,肯定能混个功劳,没想到……
于峰有点后悔了。
贾彦青笑了笑,答应了于峰的请求。然后看向了王四:“你们离开寨子的时候,寨子其他人在干什么?”
王四一愣,回想了一下,然后就道:“也没干什么,就是在清点粮食,说是下雨多,怕发霉。”
眼看着这两个憨憨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祝宁简直是要笑了:这不是要跑路是什么?
贾彦青也不是很想说话。
这两个人,看上去真的有点蠢。
他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们知道不知道,是谁在给寨子里通风报信?”
不过,贾彦青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只觉得是走个过程。并不觉得,这两个蠢货知道点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两人齐刷刷摇头,只说廖当家的时不时会收到几封信,这些信都是由一个走货郎送来的。每五天,那个走货郎会去麓山脚下一个村子里卖货。
廖宗泽就会派人去拿信。
然后,廖宗泽就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大肥羊经过了。
但是走货郎是谁,长什么样子,两人就谁也说不上来了。
毕竟,两人都没去取过信,没见过啊!
根据二人说的,廖宗泽只会派身边三个最亲信的人轮番去,就是张羊都没见过货郎。
说完之后,张四可怜巴巴看着贾彦青:“能不能给口吃的?”
于是贾彦青就让人给了两个窝窝头。
其他的话,再也没有问。
不过,出了屋子后,贾彦青却夸了那个廖宗泽一句:“货郎到处走动,用来帮忙送信,的确合适。而且十分不容易被人发现。”
祝宁也点点头,但却想到了另外一点:“那个货郎,是哪里人呢?会不会就是这个货郎出卖的那些富商的消息?”
贾彦青摇头:“很多富商的消息,并不是货郎可以得知地。所以,多半还有别的消息渠道。货郎最适合的,还是送信。如果我是廖宗泽,肯定不会让货郎知道太多。”
不然,容易出事。
祝宁看着他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忍不住怀疑这人也干过山匪头子。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
祝宁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自己曾经还一度怀疑贾彦青是不是假的来着。说不定贾彦青是山匪,抢了公文官印,冒充了县令。
这种事,听起来荒诞,但实际操作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以前还有一部电影演过来着。土匪冒充县令,简直一出大戏。
但是吧,贾彦青要亲自剿匪这个事情,直接就击碎了这个怀疑。
而且,周牛也间接印证了贾彦青不是山匪这个事情。
当然,最主要的是山匪没有这么风度翩翩,气势斐然?
最后,祝宁鼓励贾彦青:“明日出发剿匪,你去吧廖宗泽抓回来一问就知道了!”
贾彦青深深看了祝宁一眼:“只怕不是那么好抓的。”
廖宗泽未必抓得住。他很可能已经藏匿起来了。
祝宁实话实说:“抓不住大头目,把这些小喽啰一网打尽也是可以的。这样来往的客商也可以放心点。”
丢货是小,丢命是大啊!
第二日,天未见亮,贾彦青就已经集齐了人马。
天上还未放晴。
零星还有雨滴。
但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祝宁半个时辰前爬起来,给做了一顿摊煎饼。
煎饼里有鸡蛋,刷了肉酱,配了一点爽口的小菜,直接卷成个圆筒子,握在手里直接就能吃。
而且每人还能带一个走,路上饿了再啃两口。
除此之外,刘厨娘还给他们准备了扎实的面饼子当干粮。
那面饼,实在得能打死人。
祝宁看着都觉得噎得慌。
也正是因为昨天半夜看见刘厨娘熬夜做这个,祝宁才大发善心,爬起来给贾彦青他们做早饭。
英雄们要出征,理应吃一顿好吃点的早饭。
就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并且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