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苑儿认识此女子?”
顾明峻走进营帐,从董思苑背后抱住她,冷不丁问道。
“天天被困在军营,我能认识谁?哪像太子殿下,是非不分。”
董思苑身子一僵,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挣开顾明峻的怀抱,镇定地放下通缉令。
“董思苑,孤给你脸了?敢如此和孤说话?”
“别忘了是谁爬上孤的床,上赶着给孤暖床,现在又摆脸装纯给谁看?”
顾明峻闻言,眉头皱了皱,狠狠掐着董思苑的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董思苑直视顾明峻,眸子没有半分惧怕,心中则是一片悲凉。
若不是父亲为了攀附权贵,讨好太子顾明峻。
不顾她的意愿,派人将她敲晕,把她送到顾明峻的营帐。
她岂会成为顾明峻低贱的侍妾?
被人指指点点,说她不要脸勾引太子,爬上太子的床。
“我说话就这样,太子殿下若想听阿谀奉承的话,大可找我父亲,或者直接杀了我。”
董思苑一脸倔强,无视怒气冲冲的顾明峻,语气冷淡、无畏。
“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孤早就杀了你,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再给孤甩脸子,休怪孤无情。”
顾明峻脸上带着怒意,大力将董思苑甩开,拂袖离开了营帐。
若不是董思苑有几分姿色,且是副将董深的女儿,不然早治董思苑个对太子不敬之罪。
那晚董思苑费尽心思爬上他的床,又欲擒故纵,拔下发簪以死相逼,不肯让他靠近。
小门小户的女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又当又立。
给她一个侍妾身份都是抬举她,不像他的墨儿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董思苑猛地被顾明峻甩开,有些狼狈地跌倒在地,眼泪再也止不住无声地往下掉。
她爬到桌上那边,抬手擦拭脸上眼泪,捏紧顾云声的通缉令,眼神微动。
阿云,你说得对,人生是自己的,要为自己而活。
有些人不是一时烂掉的,她不能为了那点血缘关系,助纣为虐,任别人摆布。
父亲想踩着沈家往上爬,还把她送给太子顾明峻。
既然父亲都不要她这个女儿,她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桑落城
顾云声骑着一撮毛,仅用半日便到了桑落城别院,但天已经黑了。
刚下马,就看到楚瑜兴奋地朝她飞奔过来,“声声~”
“阿瑜,我回来了,想我不?”
被楚瑜扑了个满怀,顾云声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问道。
楚瑜搂住顾云声的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可想了,小爷每分每秒都在想声声。”
虽说声声才离开三日,但他却感觉声声离开了好久。
没有一日不想念她,一有空就坐在屋顶眺望,期待看到声声回来的身影。
“我也想阿瑜。”
顾云声摸了摸楚瑜的头,浅笑道。
楚瑜闻言,开心地拉住顾云声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唇边轻吻。
他刚想吻向她的唇,就被踢了一脚。
“谁踹小爷?这不是沂然的汗血宝马一撮毛,怎么在这?”
楚瑜稳住身形,有些生气地往后看,看到甩着尾巴假装吃草的一撮毛,诧异地说道。
全程目睹一撮毛作案的顾云声,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以为一撮毛向来温顺,没想到和它主人一样狡猾腹黑。
“我的马被鄞州守城的士兵扣下了,沂然便把毛毛借给我骑。”
顾云声伸出另一只手,帮一撮毛顺了顺毛,轻声道。
“那些人也太坏了,沂然不愧是小爷的好兄弟,可真大方,一撮毛,你好呀,可还记得小爷?”
楚瑜友好地打招呼,刚想摸下一撮毛,就看到一撮毛耳朵往后背。
大有一副你要是敢碰我,就挨我一脚。
而顾云声不管怎么摸一撮毛,它都十分乖巧温顺。
“声声,你看它,还搞区别对待,一点都不可爱。”
楚瑜只好讪讪地缩回手,撇撇嘴告状道。
“温贵妃?!不,你是……”
这时,沈牧昭拄着一根木棍当拐杖走过来,看到没有戴面具的顾云声,瞳孔一震。
看到一撮毛出现在这,虽有点惊讶,但没有太大反应。
可他看到了那张和当朝已故温贵妃极为相似的脸,岂能不震惊?
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和他夫人乃手帕之交,且曾一度宠冠后宫。
温贵妃乃四皇子顾云声的母妃,四皇子继承了温贵妃所有的美貌,还多了些英气。
世间能和温贵妃长得如此相似,唯有四皇子顾云声。
而眼前的女子确实长得像女版的四皇子顾云声。
云倾,声声,顾云声?楚瑜一直叫云丫头为声声。
所以云丫头竟是四皇子顾云声,是他们沈家的救命恩人?!
“沈将军,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阿瑜,毛毛好久没吃到新鲜的草,你给毛毛找些草吃。”
顾云声眸光一闪,松开与楚瑜相交的手,温声说道。
她回到别院没有戴面具,并非忘记,而是故意的。
毕竟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她的风格。
要是被有心之人冒领,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好的,小爷这就去,准保把毛毛喂得饱饱的。”
楚瑜扫了眼顾云声和沈牧昭,点了点头。
屋里,沈牧昭拄着棍子,恭敬地朝顾云声跪下道,“末将参见四皇子殿下。”
如今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最让人瞧不上的四皇子一直在藏拙。
还帮助了他们沈家,就是不知道四皇子究竟是男扮女装,还是说原本就是女儿身?
“沈将军不必多礼。”
顾云声见状,亲自扶起沈牧昭,语气温和。
心中嘀咕,沈牧昭眼神怪犀利的,这就认出她了。
“之前末将不知是四殿下,若对殿下有不敬的地方,还请殿下责罚。”
沈牧昭想到前几日,顾云声为了救他,可谓是忙前忙后,语气中含着一丝惶恐和感动。
四皇子乃千金之躯,竟不顾自身危险独自一人跑去蓉城霁凉山救他。
还帮他去鄞州跑腿送信,他和沈家何德何能承受得起四皇子如此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