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整日躲在房中,几乎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遭受不住。
还有半个多月就到岁旦了,到时候王妃还得跟着殿下一同进宫,参加宫宴。
要是王妃因病没去,估计有人得借题发挥。
“知道了。”
顾云声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将毛笔停在沈沂然的名字上。
她得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临州,或许还得去鄞州。
沈沂然也不知道还在临州没有?
而顾明峻已经去了鄞州,若没有出现意外,应该能在岁旦之前赶到京都。
但这么好的机会,顾屿川不可能没有行动。
至于白衿墨找她做什么?是想通了,还是有其他目的?
白衿墨是个聪明人,又善于算计,应该知道如今想要活着,就只能向她低头。
不管是虚心假意、装模作样,还是其他算计也好,只要稳住她,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殿下不见王妃吗?”
卫兰心见顾云声继续忙自己的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急,多晾他一会。”
顾云声淡声说道,反正着急又不是她。
今日是江宿黎的饭馆开业的日子,等会还得去店里转转。
吃顿火锅和烧烤,看看和前世是否味道差不多。
而寒水院那边,已经让羽涅暗中盯着,就等有人和白衿墨接头。
白衿墨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去,估计就算白衿墨能坐得住,别人未必能坐得住。
卫兰心闻言,便没再多言,默默退下。
另一边,楚瑜和飞星刚把新买的院子打扫收拾完,就连忙跑来四王府。
他花了不少银子买下了与四王府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
飞星本来想自己收拾就好,可架不住楚瑜要帮忙。
楚瑜打心里就没把飞星当下属,而是拿他当朋友,在楚瑜看来,身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当年楚瑜为了救重病的奶奶,去药师谷求医。
在路上哪怕自己身上没有多少盘缠,还是救下了被当成奴隶买卖的飞星。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飞星便一直跟着楚瑜。
在飞星心里,楚瑜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主子。
而楚瑜和飞星的相处也如同朋友一般,没有什么规矩。
后来楚瑜回京,飞星也跟着去了镇远侯府,但镇远侯和夫人不让他跟在楚瑜身边伺候。
还想把他赶出府,最后是楚瑜求情,才勉强留下他。
让他在前院当个家丁,干些杂役,之后因为有点拳脚功夫,升为护院。
后来楚瑜决定离开镇远侯府,飞星没有半点犹豫,也跟着离开。
楚瑜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入王府,随后施展轻功,偷偷摸摸进入寒水院。
躲在暗处的羽涅,本以为是白衿墨的人来接应的,定眼一看,发现是楚瑜,便没有现身。
心里暗道,他没想到楚瑜居然这么快就成为殿下的人。
而他跟随殿下多年,却一直还是暗卫。
难道也得学楚瑜和流月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才能得到殿下的片刻温柔?
“咦,阿声去哪了?”
没在屋里看到顾云声,楚瑜摸了摸脑袋,低喃道。
本想离开寒水院找人问问,突然发现有个黑影快速进入一个屋子之中。
楚瑜见状,眉头微蹙,眼中有些疑惑和警惕。
心里暗道,那屋子不是阿声王妃居住的地方吗?怎么有人进去了?
莫不是刺客?阿声的王妃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吧?
白衿墨好歹是阿声的正妻,又是白丞相的独女,要是真出什么事,可能会影响到阿声。
他悄悄地朝白衿墨的屋子靠近,就听到里边压低的说话声。
“守宫砂没了?王妃可真够狼狈的,就说王妃怎么闭门不出?原来是暴露了身份,被人给睡了。”
“不过王妃被四皇子知晓了身份,要是白丞相得知此事,你猜他会保你,还是先杀你灭口?”
一个女子声音传出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嘲讽和讥笑。
白衿墨冷着脸,沉声说道,“闭嘴,祁幼微,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还以为是顾云声来了,结果是祁幼微这个疯婆子。
而且他不用猜,就知道父亲的选择,父亲绝不会因为他,毁了大业,更不可能放弃。
“谁说老娘想管你?老娘是想威胁你,看在你长得如此楚楚可怜的份上,只要你陪我玩玩,我就不告发你,如何?”
祁幼微一脚踩在白衿墨的胸口上,挑起他的下巴,威胁道。
以前白衿墨还未出嫁时,她就觉得白衿墨长得不错,表面柔柔弱弱的,暗地里心狠手辣。
她早就想玩玩,只可惜在丞相府,白衿墨身边有两大暗卫护着,她一直无法下手。
但如今,她听说流月已经成为四皇子的男宠,不再是白衿墨的暗卫。
白衿墨被关在屋里,手臂还带着伤,就算她想做什么,白衿墨压根反抗不了。
楚瑜闻言,一脸懵逼,王妃暴露了什么身份?
两个女子如何玩?莫不是磨镜?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成为了断袖。
不对,有人想羞辱阿声的王妃,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刚想踹门进去,就被人拉到一旁,抬眼一看竟是顾云声。
“阿……”
楚瑜顿时眼睛一亮,凝望着顾云声,低声喊道。
顾云声连忙捂住楚瑜的嘴,轻轻地把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随后拉着楚瑜躲在暗处,偷听屋里的谈话。
心里暗道,等了好几天,总算有人来找白衿墨。
白衿墨的嘴硬得很,敏感又防备心重,不会向她透露半点白丞相的事。
至于流月,以前听令于白衿墨,对于白丞相的事,知道的不多。
只能看看和白衿墨接头之人,能不能暴露一些信息。
还好刚才晾了白衿墨一会,不然还没法看到接头之人。
这次不是羽涅上次看到的那个叫流觞的男子,而是一个女子。
看样子不是白衿墨的手下,不然也不会对白衿墨如此无礼。
应该是白辰山的人,但又不太像。
楚瑜睫羽扑闪,点了点头,虽有些不解,但没有出声。
他看向顾云声精致的侧脸,乖乖跟着顾云声静静地听墙角。
这是什么癖好?阿声带小三偷听妻子的墙角?
“这里可是四王府,信不信我喊人来,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命回去告发?”
白衿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杀意,厌恶地拍掉祁幼微的手,厉声道。
“那你倒是喊啊,你被囚禁在屋里,我猜四皇子并没有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不过你要喊人来,可就众人皆知了,就看到时候是你死,还是我死?”
祁幼微拽住白衿墨的衣襟,毫不畏惧地说道。
看来四皇子还挺喜欢白衿墨,居然没有暴露白衿墨的身份。
白衿墨没有暴露身份,还真让她有点失望。
“放手,祁幼微,我父亲好歹是你的主子,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白衿墨眸中染上一丝愤怒,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意。
祁幼微是父亲的手下,武功和流月、流觞差不少,深得父亲器重。
“主子?白辰山也配?父债子偿,白衿墨,我暂时奈何不了白辰山,可对付你,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我看上的男子,还没有得不到的。”
祁幼微眼中带着恨意,冷声道,制住白衿墨,大力扯开他的衣裳。
若不是为了报血海深仇,她才不会潜伏在丞相白辰山身边,听命于白辰山办事。
白辰山身边有不少暗卫保护,她无法靠近,只能慢慢取得白辰山的信任。
花了五年时间,才调到白辰山身边,接手比较重要的任务。
此次,也是白辰山派她过来,打探白衿墨这边情况。
没想到白衿墨的守宫砂居然没了,还是被同为男子的四皇子给褪朱了。
看着白辰山的儿子白衿墨这副惨样,想想就觉得快意,四皇子简直是她的天使。
“你什么意思?住手,别碰我……”
白衿墨看向祁幼微,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厌恶,奋力地推开祁幼微。
心里十分讨厌自己这副柔弱无力的样子。
躲在暗处的楚瑜闻言,捂着嘴,顿时震惊不已。
父债子偿?男子?阿声的王妃竟是男的?
而且阿声也知晓,还护着白衿墨。
怪不得这几日,他一直不曾看到白衿墨走出屋子半步。
原来是阿声担心白衿墨暴露,才不让白衿墨出现在人前。
阿声不怕他知晓此事,还拉着他一块听墙角,可见阿声对他的信任。
还没等他才震惊中出来,就见顾云声上前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好大的胆子,本宫的男人你也敢碰?”
顾云声踹开门,手腕一转,匕首脱手而出,朝祁幼微射去,语气冷漠地说道。
祁幼微一惊,连忙侧身躲过,但还是被凌厉的匕首划伤了手。
而白衿墨脸煞白,有些衣衫不整,听到顾云声的声音,有些紧张和慌乱地拢了拢被扯开的衣襟。
他微微抬眸,脸上不似往日那般淡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还隐隐有点担心。
那天晚上,他晕倒后,意识迷迷糊糊。
却也知道自己手臂上的伤是顾云声帮他处理的,也是顾云声喂他喝粥。
可自从那晚过后,顾云声便不曾来找过他,似乎真要和他划清界限。
而他心里十分纠结和挣扎,既不希望和顾云声再有牵扯,又害怕顾云声再也不来。
刚才他让卫兰心去请顾云声,可等了好些时候,顾云声一直都没有过来。
心凉了半截,还以为顾云声再也不会来见他了。
如今顾云声来了,还看到祁幼微和他待在一块,会不会误会什么?
而祁幼微似乎和父亲有仇,如此看来,祁幼微表面对父亲恭敬忠心,暗地里八成是想致他们于死地。
怪不得他还在丞相府时,祁幼微就敢言语调戏他。
他最讨厌轻浮之人,那时候祁幼微算是踩在他的雷点上,便让流觞给了祁幼微一个教训。
让祁幼微当了几天哑巴,之后祁幼微便不敢再调戏他。
没想到今日欺他身边无人,又打起他的主意。
“久闻四皇子的大名,今日一见,四皇子容颜绝尘,身手不错嘛。”
祁幼微看着手上的伤口,心里微沉,看向顾云声,眼中的惊艳和诧异一闪而过,开口道。
有点意思,她的武功可不低,居然还能被传闻中不会武功的废物皇子所伤?
看来四皇子也不是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断袖皇子。
话说,这么多年看上不少长得好看的男子,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仅容貌绝尘,身份还尊贵的男子。
倒是激起她极大的兴趣,有种想把人搞到手的冲动。
“你是何人?闯入本宫的王府,有何目的?和本宫的王妃有何关系?”
顾云声瞥向祁幼微,眼睛微微一眯,语气冰冷地问道。
白衿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顾云声果然误会了。
这三天,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和顾云声缓和关系,这下该如何是好?
可祁幼微确实在他屋里,他有些百口莫辩。
而且祁幼微还是父亲的下手,万一被顾云声抓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麻烦了。
“四殿下长得可真好看,四殿下这么凶可是吓到人家了,人家确实有目的,不过其目的就是为殿下而来的。”
祁幼微眼神闪了闪,勾着一缕发丝,在指尖上打转,朝顾云声抛了个媚眼,媚态十足地说道。
她身着一袭妖娆红衣,面容姣好,雪肤红唇,身材凹凸有致,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呵,姑娘在本宫王妃的屋里,却说是为本宫而来,莫不是拿本宫当傻子?”
顾云声压根不吃祁幼微这招,冷笑道。
别的不说,就祁幼微敢觊觎她的人,她又岂会给祁幼微好脸色。
白衿墨也算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她有夫妻之实。
她是要报复白衿墨之前屡次杀她,但在她没玩够之前,谁都别想染指。
不过祁幼微和丞相白辰山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能助她扳倒白辰山。
毕竟她若想登上皇位,熙国丞相白辰山和大皇子顾屿川便是最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