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帮忙出谋划策的权贵奇怪道:
“这歹人当真胆大,大恐怖还在,就敢放肆,不怕……哎,大人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刚说什么?”臣萍盯着她。
“我说大恐怖还在,就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很狂啊!”
三巨头:……
靠,三人脑中一炸!
是啊!
她们一开始就把大恐怖摘出去了。
可回头想想,她实力如此强悍,杀她们如灭虫,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
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到现在为止,那人都还在房里睡着,这说明什么?
说明,就算大恐怖没有杀人,也纵容了杀人犯的屠杀!
三人惊出一身冷汗冷汗。别人,她们敢查,可那大恐怖……
查她?那不就是送死吗!
三人越想,大恐怖的嫌疑越大,她们甚至把冥台秋的作案动机脑补出来了。
第二场游戏里,臣萍的侄女臣梨不是得罪她了吗,她面上消气实则仇恨上了当时看戏的权贵郎君。
至于为什么留下她们……
一定是她们舔得到位,还把自家的贵君送去服侍她了,才幸免一死!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对上了!对上了!
三人脸色异常难看,面对跟飘而来的蒲公英就是一顿臭骂!
“催催催!催什么催!死个人有什么大不了!就当你家大人挑战台上没了,该建衣冠冢建衣冠冢,赶紧去忙后事!查出来自然会通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臣萍把气都撒到那些哭泣的蒲公英上,骂完一个,骂第二个,自己倒是好受许多了。
千家和甜家态度倒是平稳了许多,没有骂人,却也没有好脸色,一个个推脱掉,一巴掌直接扇散了。
这些催命鬼!
事到如今,也不知大恐怖是个什么态度。
三巨头不敢惹怒她,便假装没有找到头绪,带着众人去找她主持大局了。
众人兴冲冲而去,都等着看那凶手惨死的下场,却不知道,三巨头的内心正在经受煎熬。
三人边走边往身上套着保命的法器,符咒,等到了冥台秋屋外,已经套一层王八壳。
众人不禁奇怪,就算大恐怖得知此事动怒,也不会平白无故迁怒于三巨头吧……
昨天看那大人,挺和善啊。
当然,前提是不能惹怒她。
众人正想着,就看到了躺在阶梯上的银珠和大娇。
千家、甜家一惊,哭着就冲了过去!
“银珠!……呜呜呜呜……我的乖儿!!”
“啊啊啊!不!大娇你醒醒!我的宝弟啊!你死的好惨啊……是哪个没良心的将你抛尸门外啊!”
两人此刻怒急哀恸!倒是不怕大恐怖了,甚至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想要干架!
过分承恩的身体本就酸痛难受,又被人抓着晃来晃去,耳边更是哭声震天,两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
“阿姐\/母亲,我没死呢!您哭什么啊!”
两人哭着哭着吓了一跳,哭声也戛然而止。
靠!
刚才心里装着事,想到死了那么多郎君,一时心急竟然直接以为他们出事了……
“你们怎么睡在这儿?”臣萍嫌弃地看了眼千家甜家,朝已经破了身的两人柔声道:“我家琥珀和大人在里面吗?”
从未听过臣萍这么肉麻语调的两人起了层鸡皮疙瘩,转眼看了下四周,又被凑上来的无数双眼睛一惊,缓缓摇起了头。
“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在门外。”银珠道,“睡着之前,我和大娇都在服侍大人。”
大娇点头:“琥珀还有其他贵君应该都在后屋歇息。”
“那大人一个人在里面?”
两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们都出来了,应该没人了吧?
三巨头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敲门。
臣萍走了两步,又停下,拐向后院。
“大人!那是男卷后宅!”
臣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女人不方便进去男子休息的地方,更何况,里面还有她的阿弟,她正想找两个郎君进去唤人,就听众郎君打着哈欠出来了。
“阿姐?”琥珀顿住。
其他郎君也纷纷疑惑地唤起了自家人。
“你们怎么还睡得着!”臣萍急忙把他拉到身边,小声问:“昨儿听到什么动静没?”
“听到了啊。”
臣萍一惊!琥珀知道什么!
四下瞧了瞧,将琥珀拉到更隐秘的位置,“你听到了什么?”
琥珀脸一红。
“听到了大人厉害的声音,响了一晚上,好多人都没睡着。后来,我实在太困了,就在那声音里睡着了。”琥珀顿了顿,“不过,有兄弟说,你们来之前没多久,声音才停下,阿姐,你还是晚点再找大人吧。”
臣萍还以为琥珀听到了大恐怖杀人的动静,听他这么一说先是被大恐怖的能力一惊,又是庆幸先同他聊了聊,不然,贸然敲门惹得刚睡下的大恐怖不愉,恐有大难啊!
臣萍忐忑的心脏刚缓了缓,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银珠和大娇说只有她俩伺候,其他人都回了后屋。
那大恐怖房间的动静——
是和谁?!
她微微一愣。
昏暗的房间里,飘荡着浓郁的浑浊气息,这浑浊的气息掩盖住了血腥之气。
屋顶上的狐狸早就不见了踪影,冥台秋也抱着温凉的身体,沉入了更深的梦境。
她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小点心又来到了她的身边,让她尽情释放。
她热得像闷在炉火中的烧炭,而那小点心却冰冰凉凉、滑嫩细腻,如一块雪山上的温玉,让她忍不住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配合度没有上回那么高,很多次的表现,也不够完美。甚至,本该熟练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生涩、磕绊,异常僵硬,可在一起的部分却满是爱意的证明,疯狂跳动,无比顺畅。
这场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大梦一场后,身体也好似真的得到了抚慰,整个人瞬间放空,陷进了更深的混沌。
冥台秋无知无觉,并未发现身旁那具微微有些僵硬,许久未动的身体。
他本该冰凉的身子被她体温暖着,一直处在温凉之中。
那迎合的姿势一动不动,抬起的双臂也紧紧捂住双唇,失焦的瞳孔凝望着前方,再也看不见笑意和泪光。
雪白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了床头,同冥台秋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像握紧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他的胸膛不再起伏,神魂畸裂出的吵闹小人也被侵蚀得干干净净。
心魂之地。
只留下一根枯萎的树干。
一轮暗淡的月亮。
原本坐在那里,拼凑出来的,小小的冥台秋。
也不见了。
毒气横冲直撞,扩散到了他的四肢、头颅,唯独没有侵蚀掉那古丈的小腹。
怪异的力量扛着四周蚕食的毒气,将那融合的两半,同那子宫一起,护在怀抱。
它不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却还在尽心尽力保护,迎接着新生命的到来。
身下的血液浸透了半边床单,沿着滑下的被子浸淌而下……
房间里安静极了。
只听得到冥台秋沉稳的呼吸。
空掉的药瓶静静躺在角落中,如那覆满青紫的白玉,悄悄的,无声无息的,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