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教培时间结束后,姜墨更加确信了一件事。讲课过程不论对于老师还是学生来说,都是很累的。
果然,课后辅导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这也不是说课后的教导培训完全没有用,效果还是很好的,至少这期间夫妻俩都感受到了学习提升的快乐。
云上天宫内,
此时现代化教室的幻境已经消失,“水手服款式的校服”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在彻底失去了洗洗还能用的价值后,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夫妻俩,就已经将其和换下来的床单,一起销毁。
姜墨夫妇也换上了寻常睡衣享受着余韵温存。
较之以往,孟初染十分愉悦且满足的神态里,竟然能够看出些许疲倦。她双眸微眯,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在姜墨怀里,沉沉睡去。
“你……好像喜欢我打扮成那种模样……是为什么呢?”她趴在自家夫君的耳畔,喘着尚未完全平稳的呼吸,断断续续地说道。
姜墨很疲惫。
他本不想回答,甚至打算久违地体验一下睡眠的感觉,但在看见穿着“校服”的某人,就始终挥之不去的兴奋和怀念,让他想要表达一些,潜藏在内心里的一些困惑。
“这几天与你在一起,我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你陷在幻境之中了吗?”
“是啊……”姜墨眼神流露着些许悲伤,感慨般说道:“在教室里,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与此世无关的概念和愿望。
“就比如说,我想和你一起迎来高中毕业,我想和你一起踏进同一所大学的校门,我还想去和一些记不清容貌姓名的人,说一声再见……”
“既然是愿望,那你为什么是一副好像快要流眼泪的表情呢?”
“或许是因为这些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吧。”姜墨收起了略显悲伤的模样,侧过身紧紧地搂住孟初染,“你说我们既然有所谓的前世,那是不是代表我们还有前世的前世?”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姜墨回答道:“不知为何,穿着校服的你,就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刚才我讲的那些愿望,也让我感觉很真实。就好像这不是我个人的愿望,而是我跟你的约定。”
孟初染似有触动,心跳都加快了些。
她始却终搞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触动,究竟从何而来。她感到了莫名的恐慌,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在排斥着她继续往这个方向细想。
于是,她伸手捧住姜墨的脸,似开玩笑地转移了话题:“你想说,我俩是什么,历经三生三世才修成正果的苦命鸳鸯吗?”
姜墨长叹一声后,突兀地吻在孟初染嘴唇上。他刻意吻得很重,就像是想通过这种行为,排解心中的莫名情绪。
孟初染没有抗拒,默默地迎合。
片刻后,深吻结束。
姜墨反而把孟初染抱得更紧了一些,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恐慌与害怕,似乎是在害怕失去怀中之人,唯恐与之约定无法达成。
“娘子,你需要休息吗?”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孟初染没想到却是等到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发笑。
“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这不是看你有点倦意了嘛……”
“你觉得这很有成就感?”
“呃……”
孟初染看着满脸尴尬的姜墨,不禁笑出了声,她略带玩味地问:“还要我穿其他的衣服吗?”
“啊?还有其他的?”
“就你上次说的那些款式奇特的衣服,我都委托施梦瑶前辈,全部制作了出来……你想不想,我穿给你看吖?”
姜墨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却摇了摇头,含情脉脉地说:“等下次再说吧。现在这样就好,也不要运转功法……”
“都依你。”
“娘子,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这样等于是在把你当成宣泄的途径。”
“没关系的。”
孟初染将二人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你是因为我,是因为在你的那个梦里,我背弃了与你之间的约定,所以才需要从我这里获得安全感。虽然我想不起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的悲伤,我也能感同身受。
“而且,如果你的梦是真的,那就说明,就算是世界意志都无法将我们拆散,不是吗?”
“嗯,这样就好……”
……
修士通过不断提升境界,就能保证身体与容貌不会趋于老化,不论是受到任何摧残,还是受了多么重的外伤。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后,身体状态就又回到原先的状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不同境界的修士外貌特征,都会永远维持在突破境界时的状态,就比如姜墨夫妇是二十岁左右突破筑基,那么在他们寿元达到一百五十岁前,外在特征都会是二十岁的模样。
若是他们能够在一百五十岁前,突破至金丹境界,那么二十岁左右的样貌还能一直延续至四百岁;同理,若是能够在四百岁前突破至元婴,那么他们就会是看上去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元婴真君。
通常来说,资质不错的金丹修士是在什么岁数完成的筑基,就能以这个岁数的容貌维持四百年。
如今的姜墨和孟初染,较之前世有着不小的差别。
前世夫妻俩是三十岁左右完成的筑基,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就身体状态来说,就会存在各方面的不同。就比如说,在床笫之欢这方面,夫妻俩较之前世就都增添了许多的热情。
三十岁的男女,和二十岁的男女,是完全不同的。
就好比说,姜墨在面对同样强度的教导培训时,二十岁说身体疲惫就只是放在嘴上说说,三十岁说身体疲惫,那就是真的疲惫。
后续的半年时光里,姜墨和孟初染相当放纵。
这也是受环境所迫。
在飞空艇上,他们就不可能有三色花洞府那样的修炼环境。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胃口,哪里还塞得下糠咽菜。
如此稀薄且浑浊的灵气,让他们生不起丝毫认真修炼的念头。
修仙者不修炼能干嘛呢?
假如是一个人的情况下,还可以研究下修仙八艺、修行心得等等,但是这是两个正处在干柴烈火年纪的年轻男女啊!
多数情况下,就是聊着聊着,就抱在了一起开始互啃。再加上修仙者的体质,能够带给双方极佳体验的情况下,“抱在一起互啃及其后续行为”就成为打发无聊的最佳调味品。
而且,这还很上头。
反正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孟初染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了个遍。
姜墨也为此多次触景生情。
他想起了少许“关于他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生片段”,好在后续几次的触景生情,都算不上深刻,就是些停留在刻板印象层面的事物。
这大概率是在十七八岁戛然而止的人生。
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同时和拥有“护士”、“警花”等特殊属性的人,建立起真实且深厚的交集。
所以真要让姜墨评价,他会给穿着校服的孟初染满分。
适当的放纵有益身心健康,过度的放纵则会使人沉迷,且还会一定程度的影响旁人。
小夫妻俩半年多,竟然都没出过门!
这件事也在飞空艇引起少部分人的讨论和闲话。也让几次三番想要登门拜访,却吃了闭门羹的东方雅雅,产生了不小的困扰。
飞空艇上灵气稀薄难以修行,那他们俩这么久都躲在房间里,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事呢?
东方雅雅每次吃到闭门羹,都会脸颊泛红地,在心里发出类似这样的“明知故问”的感慨。
这也让未经人事的少女,也对此产生了些许好奇。
这一天。
距离抵达蓬莱仙岛还有一周的行程。
东方雅雅再一次选择来此拜访。
今日她是带着“被老师夸奖”的想法而来。因为她已经按照老师所传授的理论,顺利地学会了炼气期道蕴术法惊蛰一瞬。
她站在门前敲了数十次紧闭的房门,依旧无人回应。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
经过三番五次地从期许到失落,心中也会积压下不少的怨气。
她不解,
男欢女爱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竟然能够让一向认真负责的老师,都如此痴迷?而且,她也听说过度纵欲,也有损身体的……
东方雅雅并不知道。
她近期的行为也被某位世家公子尽收眼底。
藏在暗中观察的刘廉,发现再一次吃了闭门羹的东方雅雅,表面看不出喜怒,但心中却是存了几分幸灾乐祸的。
在他的视角里,很明显是东方雅雅被甩了。
他们这是明媒正娶、天地为凭的结发夫妻,那孟初染怎么可能容得下第三者的插足?姜墨这小子的资质和修为境界,都没有他的妻子优秀,还想享受齐人之福?
简直是痴人说梦!
依我看啊,这夫妻俩房门紧闭半年之久,怎么可能是真的在里面腻歪了半年,他们这就是在提防着东方雅雅啊!
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活该被人吃干抹净。
呵呵,
看这气得脸都红了!是不是等会就要跑到小房间里偷偷掉小珍珠啦?
这样的女人,
往后成为我刘廉的媳妇,简直是奇耻大辱!
经过这一整年的观察和脑补,刘廉也算是对东方雅雅有了个大致了解。
现在是时候去接触一下她了。
于是,刘廉怀着待会要让东方雅雅出糗的想法,一个闪身就拦住了东方雅雅的去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拦着,一句话没讲。
东方雅雅眉头微皱,觉得眼前这位师兄很是奇怪,但没有将这份猜忌表露在脸上,仍旧是摆出明亮的笑容。
“这位师兄突兀地拦住我的去路,莫非是寻我有事?”
“刘廉。”刘廉冷淡地报出名字。
我刚才有问你名字吗?
刘廉?这就是那位族老看中的刘家公子?所以,他找我是为了……
“东方雅雅。”东方雅雅稍作思索后,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依旧还是那副自信且明亮的笑容,“刘师兄找我是为了家族姻亲之事?”
刘廉看了眼东方雅雅,又略显慌张地收回目光,久久未能做出回应。
“刘师兄?”
东方雅雅很敏锐地捕捉到刘廉的慌张神色,类似的反应她在外门见过很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出现在那些私下里诋毁自己的人脸上。
这些人经常会在她注意不到的角落,以各种离谱的言论诋毁她,可真要让这些人和面对面交流时,就会流露出心虚的神情,什么都说不出来。
用老师的话形容,这种可以被称作“黑粉”。
所以,
刘廉也是自己的黑粉?
东方雅雅虽是觉得古怪,但对付这种类型的黑粉,她是很有经验的。
继而,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灿烂,背着双手,稍微靠近了一些,使之占据了刘廉的大半视野,最后又很是礼貌温柔地问道。
“刘师兄,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来自少女的香味拂过刘廉的鼻尖,温柔的话语似乎能够直达心田,这使之心跳在这此刻仿佛都停跳了一拍。
刘廉就感觉脑袋瞬间一空。
最开始想让东方雅雅出糗的想法,一时间消散无踪。他下意识地就和东方雅雅拉开了一些距离,显得狼狈至极。
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眼前的少女实在是过于好看。
简直超出了他的料想。
好在,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刚想就事先就打好的腹稿,对东方雅雅进行一番言语羞辱,然而,对方就已经抢先说道。
“刘师兄不说话,是因为见到我觉得很害羞吗?也是呢,毕竟在刘师兄眼中,我有很大概率会成为你的婚配对象没错吧!”
害羞!?
这种词汇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这合理吗?
刘廉虽是在吐槽这句无关紧要的话,但重心还是放在后半段话上勉强开口说道:“话说如此,但这只是家族长辈的意愿,与个人无关。”
“这么说,刘师兄也不愿接受这桩家族联姻?”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能快速摆脱感性的影响,复归理性。
“非也。”
刘廉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澈,言语中带刺。
“若是旁人,刘某愿意听凭家族的安排。东方姑娘贵为东方世家的嫡女,刘某就有些消受不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