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何不言,姜墨与孟初染都不是很待。要说有什么仇怨倒也至于,甚至说当初他们夫妻俩在惊蛰仙宗名声鹊起,何不言算是“立头功”的。
“都说惊蛰仙宗有对金丹道侣,联手对敌元婴期而不下风。”
这里的元婴修士指的就是何不言。姜墨夫妇曾联手与何不言做过一场。
那时候的何不言,属于惊蛰仙宗的元婴祖师之列,何必要与金丹期的后辈计较?
根结还是在于他的儿子何承允。
儿子死在同门的手里,他当爹就算再不管事,都要出来讨个说法,但签过生死状,何不言自然不能做的太过火。
于是在宗门高层的多次协商后,何不言仅出手三招,姜墨夫妇若是能联手接下,所有恩怨就都一笔勾销,若是不能他们就要给出让何不言满意的说法。
仙门也有承诺,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及姜墨夫妇的性命。
直到约定当天,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姜墨夫妇,居然真的联手扛下了三招。最后还以双剑合璧,让何不言负伤挂了彩。
此后姜墨夫妇名声鹊起。
何不言丢尽了老脸,甚至被人暗中称为最没有含金量的元婴修士。
事后,何不言虽没有来找过麻烦。
姜墨和孟初染对此人印象,却已然差到了极点,对待亲儿子只管生不管养也就算了,还放任他的纨绔儿子作威作福。
现在人没了,竟然还能跳出来,口口声声的要说法,哪来的脸啊!说白了,这也是个不管秩序,胡作非为的杂碎。
如今再次听见此人的名字,虽说姜墨和孟初染都是一脸鄙夷,但心中也是比较庆幸,好在何承允是死在了邪修的手里。
不然,现在站在这里满脸愁苦的就不是杜老头,而是他们俩。
“你要是真知道更多的关于血魂教的事情,趁现在赶紧说出来!老夫去见何不言,多上会有个交待……”
杜老头见两人不说话,急忙追问。
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我寻思这不都是你的问题吗?怎么这话说的像是我们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跟我们有很大关系吗?
终归是凤栖梧桐的人情还没用完,姜墨依旧是和善地说道:“弟子不过是一介炼气期修士,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目前的态势,除了那个丹药的名称,弟子已经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这番话,就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杜老头不肯,不依不饶。
姜墨双手一摊,叹息道:“老头,这不是我不想说,这个血魂教藏头露尾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而且,依我看啊,你想逼某人狗急跳墙不一定非要事件本身的线索,你只要拿出能让他忌惮的东西就行。”
杜老头白了他一眼。
老夫哪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人深陷囹圄,早已穷途末路,除了实力威慑,恐怕真找不出会让他忌惮的东西。
“废话真多……不妨说来听听,你能有什么主意。”杜承平毫无耐心的说道。
姜墨故作神神秘秘的模样。
“老头,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惊蛰仙宗附近的世俗城镇,在这十年来,接连发生过多起,修士假扮宗门仙师,诱拐大量无灵根凡人的事件?”
杜承平不解,皱眉回答道。
“这个事一直被挂在任务榜上,几年来也无人调查出真相,老夫身为金丹长老,自然是知晓其原委的。
“这件事也跟血魂教有关?”
姜墨点头:“我猜八成是!但是我特意提起这个,跟背后的真相为何,并无关联。
“事情是这样的……”
姜墨接着就把回乡途中,跟御法仙宗的执法弟子赵轻影的偶遇,讲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杜承平虽有此一问,但心里约莫也有些计划的苗头。
姜墨随即解释说:“既然御法仙宗也苦于没有线索,那不如就让赵轻影带着律书来学院一趟,届时凭借律书以果溯因,直接让某人原形毕露即可。
“至于御法仙宗那边,假如一切所为都跟血魂教有关,那就皆大欢喜,就算无关,我们也无非是提供个线索,怎么都不会招到御法仙宗的责难。
“老头,你认为如何?”
这里用到的律书当然不会是本体,一般都只是一次性的投影。但同样珍贵,若非必要御法仙宗一般不会使用。
不过,
这些事就不是姜墨需要操心的,说完这么多,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
杜老头相当满意地离开了这里。
……
绘制观想画真迹的一应事宜准备就绪。
“娘子,你可是准备好了?”
孟初染点点头,仍有些没自信地回应说:“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要试试!姜墨,如果我真的因此昏迷不……”
“停!打住!”姜墨抬手就在孟初染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就不要事都没开始做,就给自己画靶子。
“别担心,我一直守在你身边,一旦你有撑不住,在你昏迷前,会像这样把你打晕。事先说好,我这可不是趁机家暴啊!”
孟初染抚摸着额头,似乎想要记住这一瞬的痛觉,继而展颜一笑,落座于画架前,手执画笔,目光深邃地看向眼前的这一片三色花争奇斗艳的景色。
那一日静止的光景再度浮现眼前。
墨色少年行走在花田之间。
颜料通过笔尖在纸稿上游弋,使色彩拼接与天道真意完成融合。
绘画者沉浸在画卷之中,守护者记录着每一个呼吸的时间流逝。
一日、两日……直至第三天过去,墨色少年行走在三色花丛的画,才趋于完成。
孟初染的脸已然毫无血色,她本该是做完最后的修缮,握住画笔的手忽然停顿,挥动衣袖,竟然选择在画作即将完成的时候,抹去了画上大半的颜料。
她硬撑着元神透支,重新作画,哪怕衣襟被冷汗打湿,神色中流露出痛苦,手中的画笔都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很快,
墨色少年与三色花海再次跃然纸上,只是这一次,在花海之畔多了一间木屋,墨色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小姑娘。
画笔脱手掉落,
孟初染在失去意识之前,恰好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嗅到那熟悉的气息,她不禁梦呓。
“夫君,我的画好看吗?”
“嗯,很好看。”
此为观想画真迹——《三色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