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被老头的话搞得有些懵,指着自己说道:“我?我怎么了?”
严慈安依旧激动的说道:“是你,就是你!不会有错的,就是你!”
张不凡只以为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于是满不在乎的附和着,“啊对对,是我是我。”
谁曾想,下一刻老头就像是疯了一样,双手抓住轮子开始向后退,似乎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两人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任由他来到门口。
严慈安疯狂的用他那形同枯树枝的手砸门,同时口中还凄厉的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人要杀我啊!有人要杀我啊!”
巨大的响动顿时就引起了护工的注意,一名女护工匆匆赶来,面带怒容瞪了守门的大熊一眼。
大熊没有任何理由阻拦,侧身让开了位置。
推开门后,女护工的表情瞬间从愤怒转变成了尴尬,速度之快就像是京剧变脸。
严慈安看见女护工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推着轮椅冲了上去。
“救我,救我。他们,他们是来杀我的,你快去叫警察,快去啊!”
他指着房间内懵逼的两人说道,苍老的脸上是涕泪横流。
女护工柔声说道:“好的严老,我这就喊警察来,您先跟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说着她便推着轮椅,带严慈安进了隔壁的房间,临走之时还向房间内投来一个抱歉的目光。
赵小桃神情古怪的看着张不凡,“咋的?你要杀他?”
张不凡双手一摊,脸上写的全是冤枉两个字。
女护工找来同事帮忙安慰严慈安的情绪后,很快便返回。
她面带歉意的说道:“诶嘿嘿,抱歉啊,没吓着几位吧?”
“没事,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赵小桃关心的问道。
女护工叹了口气,“唉,四年前送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平时也还好,就是老顽童了一些。但有的时候呢,就会突然变成这样,好几次有志愿者来探望他都被吓得不轻。说来严老也挺可怜的,无儿无女,老了还疯了,唉。”
听见女护工的解释,两位当事人同时松了口气。
要真是因为他们把老头整应激了,怕是要惹上不小的麻烦。
这么一来的话,严慈安这条线索算是走不通了。
以他这种状态,想要通灵问话,也只有等晚上睡着的时候了。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也就把这件事的重要性往后排了排,眼下还有七个目标等着他们去拜访呢。
时间上虽然说不上是刻不容缓,但也不容许他们拖得太久。
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扭曲现实的影响会随着时间加重,记忆也会随之变得更加破碎。
再拖个半年的,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线索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从养老院离开后,三人找了个小餐馆简单对付了一口。
辞坪的饭菜张不凡是从小吃到大的,这不免让他想起了老妈还在的时候。
老妈做的米粉蒸肉和啤酒鸭,吃起来总是要比外面的好吃。
明明饭店里的用料扎实,摆盘又好看,味道也上过电视报道,可吃起来就是比老妈做的差了几分。
或许老妈是有什么秘方吧,又或许,是老妈在做菜的时候,多加了一份名为爱的佐料。
下午三人又去拜访了另一个目标,那是一个猪肉铺的老板,不过现如今已经是他儿子接手了。
他本人则是在四年前的时候得了老年痴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就连上一秒顾客说过的话他也容易转头就忘,
好在一身杀猪的本事早早的就传给了儿子,不然这一间从他父亲那辈就开始存在,开了近四十年的猪肉铺,就要改成杂货铺了。
赵小桃用上午去养老院的方式,捏造了个新闻记者的身份,以寻找民间手艺人的理由找上了猪肉铺老板进行探访。
趁张不凡拉着猪肉铺老板儿子出去抽烟的间隙,赵小桃强行用洞灵之眼与他的灵魂进行沟通。
结果呢,自然是一无所获。
张不凡还因为太久没抽过烟呛得不行,惹得猪肉铺老板儿子一阵嘲笑。
猪肉铺老板会出现割裂的情况,单纯是因为杀猪杀得太多了,自身戾气很重。
在凶手扭曲现实的时候,他身上的戾气正巧冲散了扭曲的效果,这才导致现实和虚幻记忆出现了冲突。
年纪才五十岁出头,就落得个老年痴呆的下场。
张不凡老妈不是这场事件的唯一受害者,这些出现割裂情况的人都是,不少家庭都因为这件事遭受到了打击。
猪肉铺老板加还算是好的了,有着能够传承下去的家业,吃穿上绝对是不愁的。
像严慈安这种孤寡老人,以及目标中一个作为家庭支柱的三十多岁男人,儿子也才刚出生不久,就因为疯癫无法工作,只剩下她老婆一个人苦苦支撑,生活凄惨无比。
只不过他们还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张不凡老妈则是与儿子天人两隔。
忙活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三人只好是返回了h市市区。
赵小桃答应过要在五点前把张不凡送回去,而且他们也不好在晚上去拜访。
劳累一整天的张师傅,晚上又得跟着李老头继续训练。
不过好在他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又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在鞭策他。
即使晚上的训练内容让他苦不堪言,他也没萌生出半点想要放弃的念头。
正是因为这种咬牙坚持的精神,让训练效果事半功倍,意志力得以飞速攀升。
按照李老头的预估,或许只要半个月,他就能达到作战专员的平均水平。
至少单人再碰见诡兽的时候,只要不是比恶鬼级高出两个等阶,安全跑路是没啥问题的了。
回到出租屋后,两只乌鸦从他手臂上飞了出来,在电脑桌上吃着张不凡特地买的面包虫和生肉。
他自己则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洗了个澡,而后像坨烂泥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福金依旧是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它似乎是只有洁癖的乌鸦,尤其是在满身汗臭的张不凡身上待了一整天。
从他身上脱离后,这只乌鸦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嫌弃,感觉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有种想要拔掉浑身羽毛的冲动。
雾尼则是吃饱喝足后飞到张不凡边上,语气平淡的说道:
“人类,今天的那个老头为什么这么怕你?你刨人家祖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