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一拍大腿，大拇指从掌心弹了出来。
“牛！小桃姐，牛！不愧是调查专员，这专业性，属实牛掰！”
这个马屁赵小桃很是受用，下巴微微扬起，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哼哼，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三人来到大厅，简单的找护工询讲明了来意。
赵小桃准备的不可谓不充分，特地给三人准备一个假身份，以慈善机构志愿者的名义前来慰问孤寡老人。
不使用异能管理局的身份，是担心会打草惊蛇。
谁知道四年前的凶手，会不会留意到这些没有完全被扭曲记忆的人呢。
出来办事，小心谨慎些总没错的。
为了掩人耳目，赵小桃特地选了几个毫不相关的老人作为目标。
然而，只有那个叫做严慈安的老人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标。
一个在四年前，和张不凡老妈出事的同一天，突然变得疯癫的老人。
在护工的带领下，三人逐一拜访了早已选定好的目标。
赵小桃和张不凡热情耐心的举动，让护工逐渐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毕竟大熊的外表太过于彪悍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慈善机构里出来的人。
他们没有急着去拜访严慈安，就像是真的志愿者一样，陪着老人聊天，帮忙收拾房间。
这些被送来养老院的老人，大多都是无儿无女，见到赵小桃和张不凡就像是见到亲儿子女儿一样，别提有多开心了。
陪着三人忙活了一上午护工也是遭不住了，把他们带到严慈安的住所后，就忙着去吃午饭摸鱼了。
推开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配置了滚轮的小床，中间用沙发隔开。
一个散发着暮气的背影正坐在轮椅上，靠在窗台边晒着太阳。
已经82岁的他皮肤上尽是老年斑和皱纹，眼皮微微耷拉着，像两扇关不严的旧木窗。
面容消瘦形同枯槁，一双无神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窗外。
也不知道他的心底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浑浊破碎的记忆碎片中寻找自己吧。
赵小桃和张不凡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大熊体型太大了，进出都不方便，只好在门口待着。
赵小桃在轮椅边上蹲了下来，柔声问道：“严老先生？”
严慈安似乎听力不太好，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视线依旧发散的看着窗外。
见他没有反应，张不凡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先生，听得见吗？”
为了彰显存在感，他还特地伸手在老头眼前晃了晃，想要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严慈安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越过他的身体，张不凡向组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赵小桃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唉，看样子老人家是承受不住现实与虚幻的割裂感，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不过这样也好，自主意识弱的灵魂体，通灵起来也更容易些，不会伤害到他本体。”
“行吧，那咱们开始吧。”
经过一早上的志愿工作后，张不凡逐渐对这些没有亲人陪伴的老人感到难过。
尤其是在看见受到四年前大范围扭曲现实的影响，晚年生活只能在四面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牢笼和轮椅上度过的严慈安时，他内心受到了深深地触动。
如果没有那件事，严慈安现在应该还住在老房子里。
每天在路边摆个小马扎晒晒太阳，靠着国家的养老金安稳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闲来无事还能去公园逛逛，和老头们下下棋，打打养生太极。
虽然无儿无女，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但好在自由快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背负的东西又多了一些，不再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老妈报仇，还要为四年前所有受到影响的人讨要一个说法。
赵小桃眼中泛起绿色光点，逐渐构成了一幅繁复的图案。
就在她准备用洞灵之眼和严慈安的灵魂沟通之时，轮椅上仿佛干尸的老人突然有了反应，置于轮椅扶手上的小拇指轻微动了一下。
但赵小桃的视线已经穿过了他的肉体，正准备通过洞灵之眼和他的灵魂建立起沟通的桥梁。
张不凡的注意力则更多放在了赵小桃的身上，这还是他头一次近距离观察赵小桃的能力。
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在洞灵之眼的加持下竟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意，就像是科幻电影里有着超强实力的大祭司一般。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严慈安身上的动静，尤其是那双空洞的双眼中，正有神采飞速汇聚。
“砰！”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情侣都分手啊，嘿嘿，都分手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你们两条单身狗哇，想对老夫干什么哇！”
突然起来的闷响和歌声把聚精会神的两人吓了一跳，赵小桃直接破功，洞灵之眼化作点点绿光飘散。
张不凡则是啊哒一声跳了起来，一手伸直掌心朝上，另一只手弯曲置于脑袋顶，摆出一副白鹤亮翅的架势随时准备开干。
就连在门口的大熊都投来了警惕的目光，随时准备出手支援房间内的二人。
轮椅上的老头左右扭动脑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张不凡身上。
“哟呵，白鹤亮翅？莫非你是太极门的人？老夫宇宙拳法第七十二代单传弟子，让我看看你这个小辈有几斤几两！”
说着他便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双拳在身前一阵比划。
可无奈轮椅上的卡扣束缚了他，让他险些没坐稳，连人带轮椅侧翻了过来。
好在张不凡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严慈安。
谁知这臭老头不讲武德，趁他扶轮椅的间隙，一记上勾拳抡在他下巴上。
抡的小张同学脑袋后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嚯嚯~小家伙，没看过孙子兵法吧，此招为二十七计假痴不癫，怎么样，是不是被老夫麻痹了？哼哼，看来还是我宇宙拳法更胜一筹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老家伙对自己的偷袭完全没有感到羞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哈哈大笑着。
张不凡晃了晃脑袋，从地上弹起来就要予以还击，可当他的拳头快贴上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疯了的老头，赶忙急刹车，最终稳稳的停在了严慈安身侧。
下一刻，让张不凡血压飙升的一幕发生。
只见严慈安缓缓的将脸贴了上来，干枯的皮肤和张不凡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
随即，老头捂住脸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靠在轮椅上哀嚎着。
“啊~啊~来人啊，打人啦，欺负老头啦，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