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一下山,直奔安放陷阱的灌木丛。
他轻车熟路拨开草丛,把一个个笼子提起来。
“嘿嘿,收成还不错,十二只。看来这两天把这些可怜的紫貂折腾够呛。”
将紫貂和笼子一同放入空间,他便再次脚下生风般朝山口狂奔。
约莫上午十点,他将两天的收成全部塞到笼子里,再加一只血肉模糊的野猪,摆在地上。
张建国这一晚上没睡两分钟,身子都快熬干。
他顶着黑眼圈,翘首以盼,可算是看到王一水的影子。
“一水,快快快!”
遥遥看着张建国虚弱无力的招手,王一水心里紧张不已,莫不是受伤了?
“建国哥,撑住,我来啦!”
王一水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飞一般的朝张建国狂奔,眨眼之间就蹿到他跟前。
瞅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野猪,王一水震惊不已,上下其手把张建国摸了个遍。
“建国哥你怎么了?跟野猪打了一架?”
张建国踢了踢地上的野猪,朝王一水努了努嘴。
“差不多吧,喏,你看看。”
王一水趴在地上,闻着腥臭的味道,把野猪上下翻了个遍,真的没发现任何一个枪眼。
“我的天啊!建国哥,你真的赤手空拳干死一头野猪啊?你可跟武松一样厉害!”
张建国咂摸咂摸味道。
武松三拳打死老虎,他一石头闷死野猪,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他却没个嫂子……
“行啦,别扯淡了,把紫貂装到笼子里,然后我把陷阱拿去藏起来。”
“建国哥,为啥要藏起来?”
张建国拍了拍王一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水,不是哥小气,藏着掖着。
而是布置陷阱可不像打猎那样,需要多年积累。
要是外人发现咱的陷阱好用,满大山的放这种陷阱,恐怕不出半年,这神头岭的紫貂怕是要被抓绝种。
到时候别说是想抓两只来做个围脖,就连抓一只放到动物园里看个稀奇都没招。”
“我懂,就跟你让我把芦苇荡里的小鱼苗扔到阳清河里是一个道理。”
张建国拍了拍王一水的脑门,笑眯眯的说道:
“聪明!干活!”
俩人小心翼翼的把紫貂全部转移到鸡笼里,塞的满满当当。
张建国便用绳子把陷阱一串,拖到树林里,背着王一水,随手扔到空间之内。
这可是他费劲心思做的陷阱,可舍不得扔了。
“建国哥,你躺板车里呗?我拉你回去。”
“行吧,我也累够呛,就先睡会。”
张建国昨晚便把笼子和野猪挪到一边,将猎枪递给王一水后,和衣而眠。
一晚上的折腾着实让他疲惫不堪,躺在板车上,晃荡晃荡便入了眠。
中午十二点,张建国与胡山河站在王长贵的院子里,相对而立,火药味十足。
“咳咳,山河你是咱们屯的猎户把头,建国你是咱们屯年轻猎人中的头子,都是好样的。
这次比试不管结果如何,咱们老爷们可别搞那些弯弯绕,该摆酒摆酒、该道歉就道歉。”
胡山河嘿嘿一笑,满口答应下来。
“放心吧,长贵叔,再怎么说我也是跟老张一辈的人,跟后辈犯不上。酒也不用摆了,咱们团结起来,完成县里交代的任务才是要紧事儿。”
“唉,山河你有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啦。”
王一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来除了张建国和王一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张建国要输。
“一水,你笑什么?没啥事屋里待着!”
“没事,爹,我就是想到一个笑话,你继续。”
在场所有人都惋惜的看了一眼张建国。
虽然他最近风头正劲,打猎方面也颇有成绩,但是跟几十年经验的老把头相比,多少还差点火候。
所以,就连身后的柳青也同样不相信张建国能赢。
“姐,惨啦惨啦。这次姐夫丢人可丢大发啦!”
柳烟紧紧的抓着柳青的手,低声说道:
“柳青,我相信建国。”
“唉,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盲目的。”
胡山河一挥手,身后帮忙的猎户把一个鸡笼抬上来。
定睛一看,毛茸茸的一大团。
“长贵叔,点个数吧?”
“行,那咱们就先小人后君子。”
王长贵又拿出一个鸡笼,一边数数,一边将紫貂转移到另外一个鸡笼。
“老少爷们儿,一共十二只!没错吧,山河?”
胡山河点点头,脸上满满的得意。
紫貂的捕捉难度极高,能一次性抓十二只,可不是普通的猎人可以做到。
运气和技术同样重要。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姜还是老的辣啊。”
“建国这后生这次算是栽了。”
“看来免不了要摆桌赔罪酒咯。”
胡山河纵然再不在意虚名,听见一阵阵夸赞也不免有些飘飘然。
他朝张建国努了努嘴。
“咋样,建国?”
张建国瘪瘪嘴,挑了挑眉毛。
“还行,跟我一天的收成差不多。”
胡山河愣了愣,本以为这战绩能把张建国镇住!他也会服个软,找个台阶下。
但没想到还当着全屯人的面,红口白牙的说假话?
胡山河面色阴沉的瞪了张建国一眼,满是不悦的说道:
“小子,你这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山河哥,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行,既然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那就请长贵叔点数。”
王长贵此刻也有几分怒意。
前面白白铺垫那么久,缓和俩人的关系。
他张建国倒好,直接一杆子把友谊的小船打翻了。
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行,既然建国想输个明明白白,那就开始吧。唉,建国你的猎物呢?”
“爹,你等着,建国哥的猎物我让娘看着呢。”
王一水说完便朝院子外撩过去。
过了十来分钟,王一水扯着破锣嗓子吼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
板车上被王一水堆满枯草,那些想一探究竟的村民被挡了个结结实实。
“建国哥,拉来啦。”
张建国点点头,朝王长贵比了个“请”的手势。
“长贵叔,费心啦。”
王长贵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啊,就是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