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请张建国在国营饭店搓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他便又去供销社转了一圈。
“同志,那件红色的羊毛衫帮我拿一下。”
那位三十出头的售货员认出了张建国,便嘟嘟囔囔的说道:
“昨天刚刚买了一支钢笔,今天又来买羊毛衫?钱咋这么好赚呢?”
她引以为傲的工资在在张建国面前可就只够花两天。
“呵呵,赶巧了,这两天手里有点余钱。对了同志,你穿上试试呗?”
售货员俏脸一红,娇嗔道:
“我试合适吗?”
“合适!你这么漂亮,正好配!”
售货员把外套一脱,将大红色的羊毛衫穿到身上,勾勒的身材凹凸有致!更衬的屁股白里透红。
“很好,不错!烟烟应该还大两个杯,应该更好看!谢谢你,脱下来吧!”
“啊?不是要送……”
“啊?姐姐,红色不适合你显老,等哪天有粉色的,我再送你一件?对了,小一号的再拿一件。”
售货员噘着嘴的把羊毛衫脱下来,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花姐等你啊!一共三十二元。”
张建国把掏了一沓钞票递到花姐的手上,谁知道那双饱满肉乎乎的双手,反客为主,将他手掌抓住,狠狠摸了一把。
“这双大手真有劲,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好命,被你疼。”
张建国看着多情少妇花姐,不由心情一荡,不怕年轻小妹妹,就怕姐姐三十岁啊!
张建国拿着羊毛衫,麻溜的跑出去,再多逗留片刻,怕会被花姐活活吃了。
“姐夫,你回来啦。我姐给你留了饭,我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柳青,我在国营饭店吃过啦。”
柳青闻言,小脸一板,双手交叉在胸前,衬起小山坡初具规模。
“姐夫,你下馆子竟然不带我!太过分啦!”
“柳青,看看这是什么?”
张建国把背在身后两件羊毛衫拿了出来,朝柳青招了招,活脱脱像拐卖无知少女的人贩子。
“羊毛衫!”
柳青小跑着过来,把张建国手里的羊毛衫抢过去,拆开包装,抖落开,美滋滋的在身上比了比。
“姐夫,这件是我的吧?还挺合适!我去试试大小。”
“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姐呢?”
“去河里洗衣服啦,估摸着马上就回来,你再等等。”
等了两分钟,挎着竹篮的柳烟出现在道路尽头,张建国赶忙快步迎了上去,把竹篮接过来。
“烟烟,你怎么一次洗这么东西?”
“今天天气好,我把你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全都掏出来洗了一遍,再不洗,恐怕都要生虫啦。”
张建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开窍之前,他的脏衣服都是胡乱拿水泡一泡,然后搓两把。甚至有时候直接往柜子里一塞,眼不见为净。
倒不是他懒,而是要把最宝贵的时间拿去伺候潘巧云母女俩。
所以,柜子里积攒了一大堆。
“烟烟,下次要洗这么多衣服,叫上我,我陪你下河。”
“嗯啊!”
夫唱妇随,俩人把衣裳挂在门口的棍子上,便看到柳青穿着崭新的羊毛衫跑了出来。
“姐、姐夫,好看不?”
红色的羊毛衫衬着柳青更显青春活力,尤其是两根小辫子甩来甩去,像极了热情洋溢的向日葵。
紧致的羊毛衫勾勒出腰身、小山丘,虽然不及柳烟饱满,但是颇为坚挺。
“柳青,你哪来的羊毛衫?”
柳青又转了一圈,跟柳烟说道:
“姐夫买的,咱俩一人一件。”
张建国回过神,赶紧把放在外屋桌上的羊毛衫拿了出来。
“烟烟,最近不是天冷了吗,今天去公社,顺带手给买了两件羊毛衫,你快试试大小。”
柳烟眉头紧皱,把羊毛衫推了回去。
“我不要,还没过年穿什么新衣服,赶紧拿回去退了。而且买羊毛衫干嘛?有那个钱,去买几斤毛线,我来织就好啦。”
张建国就猜到柳烟肯定会心疼钱。
虽然他现在手上的余钱这么东花一点、西花一点,只剩下一百三十多元。
但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赚!
上一世省吃俭用,存了不少钱,到头来不还是啥也没捞上?
作为精神支柱的三个儿子竟然没一个自己的!
所以,这辈子该花就花,给自己的女人花!
“烟烟,你的毛衣都是拿旧毛线织的,不保暖,这羊毛衫轻便、保暖,还漂亮。
反正商标都剪了,你要是不穿就扔灶坑里。”
张建国说完就把羊毛衫塞到柳烟的手上。
柔软的羊毛,笔直的线条,还有大红的颜色。
在这个色彩颇为单一的时代,绝对是最时兴的衣裳。
无论男女老少,谁要是能穿上一件羊毛衫,无论在多冷的冬天,都得敞开外套,生怕别人看不见。
柳烟心疼钱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张建国见她表情复杂,便加了一把火。
“你要是不穿,我就送给隔壁的熊瞎子。”
柳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啊你,少给人起外号。桂芬嫂子就是黑了点、壮了点,你就叫人熊瞎子,要是她听到了,肯定要你好看。”
柳烟娇羞的看了张建国一眼,这男人说话可真有意思。
自己还穿着破着洞的毛衣,却给她们姐俩买十几块钱的羊毛衫。
真是把她俩宠上了天。
柳烟拿着羊毛衫进了屋,跟张建国说道:
“建国,你来帮我看看合不合身。”
张建国愣了愣,赶忙跟柳青说道:
“柳青,这么好看的羊毛衫,不出去晃荡晃荡?”
“啊哈哈,那我去啦!”
张建国见柳青蹦蹦跳跳的走了,赶紧把大门一关,挑开门帘,钻进东屋。
张建国见柳烟已经转过身子,耳根子红得跟胡萝卜一样。
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嘴里像着火一样,干涸无比。
“烟烟,试试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