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沿着山路走了一个小时,除了一堆兔子屎,啥也没看见。
“难道今天连野猪毛都看不着?算了,先搞几只兔子吧,”
说完他就在空间里一阵鼓捣,把前些天连夜赶制的陷阱放在兔子屎旁边。
他先是将一个木棍钉在地上,再把细绳的一头固定在木根上,另外一头打个活套,直径大概十公分,正好可以套住兔子的脖子。
再把活套放置在兔子路径上,用一个小树枝卡住弯曲的树枝,使活套保持张开状态。
当兔子经过时,头部钻入活套,触动小树枝,树枝弹起,活套收紧,套住兔子。
前一世,张建国就是用这种活套,抓了不少。
这种狩猎的方式简单,而且成本低,放到兔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等第二天来取。
张建国接连布置了十来个陷阱,暗暗记住这附近的地貌特征,这才继续往深山老林里走。
花了两三个小时在树林里转悠,直到下午两点啃完两三个土豆,张建国才看到一片野兽的脚印。
张建国把手扣在猎枪扳机上,警惕的看着四周,见没有猛兽的迹象,才弯着腰观察凌乱不堪的草地。
他仔细看着椭圆的脚趾印,前蹄直径8公分、后蹄直径6公分,而且前后间距50公分,应该是一只成年野猪。
张建国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顺着蹄印往前找,果然发现一片被野猪拱的乱七八糟的草地。
而且周围遍布棕褐色的硬毛。
“八成是野猪群,附近肯定有他们休息的地方。”
张建国继续往前找,果然在前方一公里左右看到一个长一米半、宽一米的浅坑,而且周围的泥土新鲜,看样子最近被野猪“临幸过”。
周围的树木也都被野猪蹭破了皮。
张建国爬上树,搭着手四周看了一圈,丝毫没有野猪的痕迹。
他便放心的下了树,把猎枪搭在一旁,从空间里取出折叠工兵铲,在一旁的大树底下挖坑。
约莫挖了半个小时,一个长宽一米半、深两米的陷阱落成。
坑只能把野猪困住,如果碰到聪明的野猪,会召集同伴往坑里刨土或者树枝,垫高逃脱。
所以,张建国又从两百米外砍了不少坚硬的树干,削尖,插在坑里。
只要野猪掉进来,像弓箭一样锋利的树桩,足以把野猪扎个透心凉。
张建国找来一堆树枝,铺在坑上,然后又撒上枯叶和浮土,最后再撒一层树叶,上头扔了几颗土豆。
“嘿嘿,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陷阱得野猪!”
说完,他又在附近的树上刮了一块树皮,用黑墨水画了个x。
这是靠山屯附近十里八乡猎户的默契。
一旦设置凶猛的陷阱,就必须做上记号,防止伤人。
张建国忙活完,看着天色差不多,便打道回府。
他今天的运气很差,直到出山,拢共才打了两只野鸡。
因为他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有价值的猎物,就碰到了几只野山鸡。
要是用狍砂弹或者鹿弹打野山鸡,估计能把它打成肉末,根本无处下口。
鸟枪弹早就消耗殆尽。
所以只能靠他的小弹弓。
但是今天有些心神不宁,命中率一半都不到。
“等有空去刘大能家走一趟,买点鸟枪弹。”
下了山,张建国就赶紧往家撩。
到了村口,他看到王一水火急火燎的朝他招手。
“建国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去公社没找到你,阳清河边也没见到你的影子。”
张建国心里一咯噔,看王一水这么慌张,八成是出事了。
“怎么了?”
“我爹不让我说,怕你上火,让你先回家!”
张建国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王一水,吼道:
“王一水,快说!是不是柳烟嫂子出事了?”
王一水从来没见过如此暴怒的张建国,腿肚子直打闪。
“柳烟嫂子没事,白清明喝耗子药了!”
张建国把装着野山鸡的筐往王一水手里一扔,背着猎枪就往村里赶。
他边走边想,难道是昨天跟柳烟嫂子的亲密举动刺激到白清明了?
不对吧?
既然主动让张建国来拉帮套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才哪到哪?
张建国越想越头疼,还没到白清明家门口,就看见黑压压、乌央乌央的人。
“建国来啦,让一让。”
王长贵见张建国背着猎枪匆匆而来,赶忙上前摁住他的手。
“建国,把猎枪给我。”
张建国见王长贵的眼神不容置疑,这里头的事儿八成会让他火冒三丈。
他深呼了一口气,也怕自己搂不住火,便取下猎枪,交到王长贵的手里。
“长贵叔,怎么了?”
“白清明喝耗子药了,刚刚请公社的大夫来看,灌了肥皂水,但是八成是熬不住了。”
王长贵说完就把猎枪递给王一水,让他好生看管,自己带着张建国钻进人堆。
张建国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耗子药和肥皂水的味道,再一看炕上的白清明,进气多、出气少,一旁的柳烟在那抹眼泪。
“白大哥、柳烟嫂子,怎么回事?”
柳烟扫了一眼张建国,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满心的委屈变成泪水,夺眶而出,哇哇大哭。
张建国犹豫再三,把手搭在柳烟的肩膀上拍了拍。
“嫂子没事,我回来了。”
柳烟抬起头,满眼泪珠的看着张建国,楚楚可怜。
“建……建国……他们欺负人……呜呜呜……”
张建国见柳烟泣不成声,便把凶戾的眼神投到王长贵的身上。
“长贵叔,到底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是因为白大哥自己想不开,所以吃了耗子药。”
张建国眉头紧皱,眼里藏不住的杀气,看到王长贵寒毛直竖。
上次他见到这样凶戾的眼神,还是在死刑犯刑场。
“建国,其实这事儿也说来话长,要从白清明害病开始说。刚刚害病那会,白清明就上地区、上县里看病,一来二去钱花的不少,病没治好,反倒拉了不少饥荒……”
敢情是拉饥荒的事儿?
“长贵叔,白大哥咋从来没跟我说过?”
此时,哽咽的柳烟插了句话:
“清明不想拉你背债,所以准备死了之后把这三间土胚房给卖了,把欠的三百元钱还上,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张建国回头扫了一眼,最里圈有一半人都低下了头。
突然,一张涂的跟死了十七八天惨白的老脸出现在张建国的眼眶里。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