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半天,张乐鸣也还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索性一甩手,直奔主题。
“你直接说叫什么吧。”
“是z市本地人的话,搞不好我还真有所耳闻呢。”
张乐鸣坐直了身子,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还没擦干的头靠在床头逐渐印下一圈水渍。
边也划开手机,继续回复薄落的消息。
嘴上顺势就说出口。
“薄落。”
张乐鸣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
边也侧眸看他一眼,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不怀好意极了。
他重复道:“薄落。”
“薄落......”
张乐鸣小声的将这个名字从嘴里过到脑海中,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姓薄......z市人......”
“z市......薄家......”
边也听着他的碎碎念,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张乐鸣等会一惊一乍的场面了。
张乐鸣念着念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突然就好像找到了各自的交点处,瞬间串了起来。
他猛然睁大双眼,身子倏地直起来,一把按住边也的肩膀用力将人转过来。
盯着边也的那双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一个字一个词的把边也说出来的信息串到一起,语气严肃的好像在转述一件重大事件。
“z市人、姓薄,还是两个字的名字。”
“边也。”他忽然沉了声,“z市就一个薄家。”
边也好以整暇的与他对视,听到这点了下头,“我知道。”
张乐鸣噎住。
房间里,空气突然就沉默了半晌。
张乐鸣咬了下唇,“不会真的是薄家的孩子吧......”
边也看着他这副被震惊的发傻的模样,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而后点开和薄落的对聊天窗口,手掌挡去下半截聊天记录,只露出备注。
薄落落。
张乐鸣不知道他这种行为意欲何为,但是百分之九十是有炫耀的语气在的。
也正是从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z市就只有一个薄家。
张乐鸣没见过薄家人,却听过不少关于薄家的传闻。
讲到薄家,他第一反应是,有钱。
他从他爸那里听来的一个毫不夸张的描述:z市西北边的所有地皮都是薄家的。
z市西北边啊......
虽然是郊外但是却是寸土寸金的地目啊......
随后涌上脑海的,是张乐鸣从新闻上看来的事迹。
薄家上上一辈跟黑道混,搞什么omega腺体交易。
结果被上一辈的几个儿孙大义灭亲,联合警察在源头组织潜伏大半年,最后将这一整条国内交易线连根拔起。
一夜之间,薄家一大半的人都进去了。
就连薄家当时的当家人都不知所踪。
房间里又沉默了很久。
“草......”
张乐鸣读了十几年的书,此刻却吐不出一个能形容他此时心情的词语。
他一把揪住边也的领子,咬紧后槽牙道:“还真让你攀上高枝了,兄弟。”
“薄家有钱有权,况且我记得,薄家就这一个儿子吧?”
“富家独生子少爷竟然跟你谈了!”
边也兴味挑眉,没搭腔。
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刷新。
薄落发了一张照片给他,照片里霓虹灯光扫过,骨节分明的葱白手指捏着空了一半的酒杯,银环戒指圈在食指上泛着一圈细光。
这杯素戒,边也最是熟悉。
这只手,是边也牵过揉过的手。
看背景和灯光应该是在酒吧。
回家才几天就去酒吧了?
这个猜想一涌上头,边也周身的气场就倏地冷了下来,陡然凌厉的视线紧紧的咬着那两个字不放。
这个傅星野能不能教点好的?
一旁的张乐鸣还没从自家兄弟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当富家儿婿的惊天消息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边也冷脸举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边也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直接拨通了薄落的电话。
薄落此时正在躺靠在傅星野的大腿上,被酒精熏倒的神智已然理不清。
耳边的音乐声震得薄落脑袋疼,口袋里嗡嗡震动的手机让发麻的长腿恢复了半分知觉。
薄落挣扎了一下,脑袋还是涨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只好扯了扯傅星野的衣边,“星野哥哥......我的电话......”
傅星野跟左手边的兄弟干了一杯才注意到薄落的动作,咽下嘴里的茶水俯下身问:“你说什么?”
薄落扯着干涩的嗓子喊:“我的电话!”
傅星野听清后把他的手机摸出来,看也没看就递给他。
薄落头疼的眼皮也掀不开,闭着眼睛接通电话。
“喂......那位?”
回应他的是沉默。
薄落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垫在脑下的羽绒服里,扬声又问了句:“请问是谁啊?”
“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边也听着响在耳边的音乐鼓点声,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要黑。
不明所以的张乐鸣跟出来,凑到手机边上听声音。
边也抿了下唇角,“你在哪里?”
这一声轻飘飘的问话传到薄落的耳边比酒吧里的音乐声还要震天响。
一瞬之间,所有的醉意褪了个干净。
薄落撑着傅星野的大腿一骨碌坐起来,慌忙的环视一圈嘈杂的环境,下意识想捂住听筒掩饰。
“边也?”
边也应了一声,又问:“你在哪里?”
薄落和注意到这边的傅星野对视一眼,“我......”
傅星野从他慌张的神情中品出几分不对劲,放下酒杯用眼神问:“谁啊?”
薄落垂着眸子没回答。
耳边低沉冷淡的问话声刮的薄落耳廓疼。
“薄落,回答我的问题。”
张乐鸣一听自家兄弟这个语气,心想完蛋了,赶忙放轻脚步转身撤离,佯装自己没来过。
薄落咬着唇不敢回答。
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是边也生气的预兆。
边也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薄落的回复。
他倏然扯唇冷笑一声,转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
“发个位置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