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小心翼翼往后靠,避开头上受伤的位置,忽的,他感觉脸上有些痒,正欲伸手去挠,就瞥见左手手心中,一团可疑的黑色。
许朝嫌弃的皱了皱眉,哪里弄得这么脏兮兮……他将手放到鼻子下,闻到一股臭味,眉头便皱得更紧。
“哪里沾来的墨汁?”他奇怪的自语一句,还糊了他整个掌心,他怎么记得刚刚没有的。
他也不敢再拿那手挠脸,免得弄一脸黑,丢人现眼。
许朝这边刚把手放下,夏清时便伸手过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指尖,那姿势……
许朝想了想,像他们结婚求婚时给对方戴戒指似的,不免觉得搞笑。
夏清时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湿纸巾,替许朝将那墨汁一点点擦去。
许朝搁眼看着夏清时轻柔的动作,十分享受,且心安理得。
并且在心里想着,夏清时就该对我好点,这样,到时候给他做替死鬼的时候我少骂他两句。
然后,他也少点愧疚,早点把我忘干净,好感度清零,大家都开心。
许朝还在这美美的想着,那边,夏清时已经替他把手上的墨迹擦拭干净,见他手迟迟不收回。
夏清时饶有兴趣看他一眼,见许朝一脸享受,他不由笑了笑,继续拿了张湿纸巾替他擦着。
其实许朝刚上车时,身上也很脏,夏清时替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有些疑惑,怎么把许朝的手遗忘了。
老陈叹气,少爷他遇人不淑。
……
枫城机场,郑星熠坐在候机大厅内,他的手边,是一只30寸的拉杆箱,里面装着他刚取出来的一百万现金。
郑星熠手里拿着手机,等一个陌生来电。
绑匪十分警惕,之前拨过来两次,用两个不同的号码,第一个电话说要钱,第二个让他不要接任何电话,也不要联系任何人。
“我时刻都在注视着你。”绑匪说。
郑星熠死死捏着手机,掌心全湿,手机上,是一张绑匪十分钟前发给他的照片。
照片里许朝手被绑在胸前,嘴里塞着他的领带,躺在十分脏污的地上,紧闭着双眼。
那样子十分弱小无助,郑星熠见他这么可怜,不由想哭了。
他不死心又拨了一次之前的号码,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很显然,绑匪把电话卡取了出来。
就在郑星熠坐立难安的时候,手中的手机振动了起来,郑星熠忙将电话接起。
“喂,你在哪,我已经到了。”
“我看到你了,你将箱子放在第五排第四列座位下,然后离开,我看到你走了,会把位置发给你。”电话那头的男人说。
“你人在哪?”郑星熠有些气急地问,并往四周看,想找到此刻正在和他通话的人。
“想救人,就按我说的做!”男人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放人,还有我要确定许朝还活着,你让我听他的声音。”郑星熠态度突然变得强硬。
许泽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枫城机场直飞的国外航班,白天的航班只剩下半小时后飞往美国,和一小时后飞往加拿大,以及两小时后飞往澳大利亚。
飞机不比火车,是需要提前1~2小时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按时间算,美国也可以排除掉。
金文金武两兄弟肯定干了什么要命的事,见事情败露,急于逃出国,那他很可能会选择越快越好的,所以大概率是加拿大,可以想办法拖着他,让他狗急跳墙。
但也不能逼太狠,怕他不现身,再另外找法子。
当然,警方已经查过他俩的信息,没有购买机票的记录,应该是盗用的别人身份信息,伪装了容貌,瞒天过海。
“小子,跟我耍花招,你还嫩点,我实话告诉你吧,你那朋友被我关在一个小房间,开着煤气,你再不快点,他可真没命了。”电话那头说。
郑星熠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好按着他的要求,把箱子放在了五排四列的椅子底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机场。
在出机场时,他迎面故意撞上了一个黄毛。
“诶,你怎么回事,走路长不长眼呢?”对方骂道。
“抱歉抱歉。”郑星熠十分敷衍地说了一声,就要走。
那黄毛觉得他连眼睛都不看自己,摆明了是瞧不起自己,于是,一把抓住他不让他走。
“赔钱,我刚买的新鞋,进口的名牌货,被你踩脏了。”黄毛趾高气昂。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掏出手机,就要给他转账。
郑星熠按了一个数,问他“够吗?”
黄毛一看,两千,忙点头说够。
郑星熠在给他转账的同时说,“第五排第四列的箱子是我的,我出去一会有点事,能帮我看一会吗,不白看,到时候再给你两千。”
黄毛瞪着眼,看了看,两千真到账了,于是往候机大厅看去。
郑星熠怕被看出端倪,忙嚷道,“两千够不够啊?什么名牌货,听都没听过。”接着低声问,“行不行?”
黄毛点头说:“行!”
郑星熠快步往外跑去,他上了自己那辆红色的布加迪,给那陌生号码打电话,这会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郑星熠发消息,“地址给我。”
依旧没消息,他略显急躁地按了按喇叭,但这些都是假象,他在刚到机场时,就收到了夏清时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许朝找到了,人没事。」
郑星熠在这里待了大概有五分钟,此时距离加拿大的航班起飞还有50分钟。
他听到候机大厅内,似乎出现了骚乱,郑星熠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下车,边往候机大厅跑去,边联系了王局长调派人手来抓人。
“绑匪在机场。”
几分钟前,黄毛在候机大厅东张西望,找到那个,五排四列位置下的银色拉杆箱,走过去,直接坐在了那个位置,将箱子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过了会儿,一个头戴藏青色垒球帽,脸上戴着口罩也没有挡住一脸络腮胡,穿着黑白色垒球服,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好,麻烦让一下,我的箱子在下面?”男人哑声说。
黄毛打着游戏,看了男人一眼,说了一句“你说你的就是你的?有证据吗?”
男人伸手去拿,但箱子被黄毛的脚挡住了,男人很清楚,这种黄毛,就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根本不坐飞机,天天在机场混,无非就是要钱。
他直接掏出了两百块,递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