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当今天子楚茂茂面色铁青,怒目圆睁,盛怒之下,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刺耳的声响。
“真乃奇耻大辱!”楚茂茂的声音饱含着愤怒与不甘,在宫殿中久久回荡,“朕贵为一国之君,坐拥万里江山,却连自己的手下都保护不了,这天下,这皇位,要来又有何用!”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旁身着华丽朝服的官员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作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陛下稍安勿躁啊!龙体尊贵无比,乃是江山社稷之根本。若因这等烦心事坏了龙体,那可是国家的大不幸,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切莫动怒。”这位官员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生怕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皇帝。
楚茂茂听闻,停下了急促的脚步,转头看向这位官员,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懑:“李爱卿,你说朕为何这般无权无势?朕的爷爷,当年在十五子夺嫡的残酷争斗中脱颖而出,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手段狠辣,最终登上皇位,开创了一番盛世基业。朕的父亲,亦是一代明君,在位期间兢兢业业,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说到此处,楚茂茂的声音愈发激动,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苦涩:“可朕呢?朕的大伯,仗着权势滔天,硬生生抢走了本应属于朕的皇位,如今还牢牢把持着一半的朝政大权,朕处处受他掣肘。还有那司马相,历经四代帝王,根基深厚,党羽遍布朝野,如今也控制着另一半朝政。朕在这朝堂之上,宛如孤家寡人,竟连一个真正能为朕所用的能人都没有!”言罢,楚茂茂仰天长叹,满脸的落寞与凄凉。
李爱卿跪在地上,低着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陛下,这朝堂局势固然险峻,但并非毫无转机。陛下年轻有为,且心怀壮志,只要耐心等待时机,广纳贤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必定能打破这僵局。如今之计,还需陛下暂且忍耐,韬光养晦,切不可过早暴露锋芒,以免打草惊蛇。”
楚茂茂听了李爱卿的话,微微点头,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李爱卿所言极是。朕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朕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重振皇室威严!”说罢,他握紧双拳,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这复杂的朝堂局势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
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那个身着一袭耀眼金衣、满头白发如雪、白色胡须垂至胸前的老头,手持宝剑,步伐沉稳地踏入殿中。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老头洪亮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语气看似关切,却隐隐透着一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
此言一出,几位大臣顿时面露惊色,其中一位胆子稍大的大臣挺身而出,手指着老头,声色俱厉地喝道:“司马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身着金衣,还公然佩剑上朝。自古以来,这等行径皆是大逆不道之举,你这是要谋反吗?”
这位大臣话音刚落,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义愤填膺之声此起彼伏:“简直目无君上!”“此乃谋逆之罪,绝不能轻饶!”
司马相却神色淡然,仿佛对大臣们的指责充耳不闻。他微微仰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从容。随后,他缓缓将目光落在楚茂茂身上,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楚茂茂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不定。他看着司马相,心中既愤怒又忌惮。这司马相在朝堂上权势滔天,今日这般公然挑衅,实在是欺人太甚。但他也深知,司马相根基深厚,党羽众多,不能轻易得罪。
“司马相,你可知罪?”楚茂茂强压着心头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有力。
司马相却不紧不慢地收起宝剑,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行礼,口中说道:“陛下,老臣无罪。老臣听闻陛下龙颜大怒,心急如焚,匆忙赶来,不及更换朝服,佩剑亦是为了防身。老臣一心只为陛下,为这江山社稷,绝无谋反之意。”他的话语条理清晰,言辞恳切,可那一身金衣和佩剑却又显得如此刺眼,与他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大臣们听了司马相这番话,顿时炸了锅。“荒谬!哪有如此借口!”“分明是蓄意谋反,妄图篡位!”大臣们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严惩司马相。
楚茂茂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深知司马相此举乃是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但此时若贸然处置,恐怕会引发朝堂动荡,局面失控。一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茂茂身上,等待着他的裁决……
楚茂茂心中纵然怒火万丈,可权衡利弊之下,终究还是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恶气。他紧咬嘴唇,双手死死攥住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上却只能强装镇定,冷冷道:“此事暂且作罢。”
然而,就在这时,几位年轻气盛的侍卫见司马相如此张狂无礼,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愤慨,齐声高呼:“休要让这逆臣放肆!”说罢,他们身形如电,毫不犹豫地朝着司马相冲了过去。
司马相虽已年近九旬,可身子骨依旧硬朗。见侍卫们来势汹汹,他陡然双目圆睁,须发皆张,猛地发出一声怒吼。这吼声犹如深山猛虎咆哮,声震殿宇,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磅礴气势。刹那间,整个宫殿似乎都为之震颤。
那几位正往前冲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脚步一顿,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原本坚定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恐惧,双腿发软,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他们惊恐地望着司马相,仿佛看到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其余大臣们也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有的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朝堂之上,刚刚稍有缓和的紧张气氛,瞬间又被推至顶点,每个人都清楚,今日这场冲突,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楚茂茂坐在龙椅上,目睹这一切,心中又是惊怒又是无奈。司马相这公然示威的举动,无疑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眼下局势,他却一时半会儿拿司马相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闹剧继续上演,内心的憋屈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
司马相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朝堂,见众人被自己威慑住,这才缓缓转身面向楚茂茂。他微微躬身,脸上虽带着几分恭敬,可语气却不容置疑:“陛下,老臣深知您心中有气,但老臣之所为,实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这朝堂之上,规矩森严,然陛下今日行事冲动,若不加以约束,恐日后酿成大祸。”
楚茂茂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司马相,你莫要颠倒黑白!朕身为天子,何时轮到你来教训!”
司马相却不为所动,继续侃侃而谈:“陛下,古往今来,圣明之君皆以克制私欲、遵循祖制为要。今日之事,陛下因一时之气便欲惩处老臣,这岂是明君所为?再者,陛下身边奸佞未除,朝堂不稳,若陛下再意气用事,这江山社稷将置于何地?老臣恳请陛下静下心来,好好反思自身言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讲到本朝开国,将那些治国理政、君主自律的大道理一一阐述,说得头头是道,让在场大臣们一时竟无言以对。
待长篇大论说完,司马相顿了顿,目光直视楚茂茂,掷地有声地宣布:“陛下,为了让您能深刻反省,老臣以为,陛下需禁足一月。在此期间,陛下应研读经典,修身养性,体悟治国之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有的面露震惊,有的则暗自皱眉。这司马相竟然敢公然要求皇帝禁足,简直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楚茂茂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司马相,声音颤抖地骂道:“司马相,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朕乃九五之尊,岂容你这般肆意摆布!”
司马相却毫不退缩,挺直腰杆,高声道:“陛下若不肯听从老臣建议,执意任性而为,老臣即便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这江山百姓争上一争!”说罢,他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楚茂茂心中恨意翻涌,可看着司马相身后那一群或明或暗支持他的势力,又深知自己此刻无力反抗。他紧咬下唇,憋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朕答应你!”
说罢,楚茂茂猛地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朝堂上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司马府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回宫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司马相闭目养神,神态悠然,仿佛刚刚在朝堂上掀起的那场轩然大波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而坐在一旁的司马相之子,却是满脸兴奋之色,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停地说着:“父亲,您今日实在是太威武了!在朝堂之上,面对陛下的怒火,还有那群大臣的指责,您竟是那般镇定自若,丝毫不惧。那一声怒吼,更是威震四方,把那些侍卫都吓得瘫倒在地,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司马相微微睁开双眼,看了儿子一眼,神色平静,并未因儿子的夸赞而有丝毫动容。他轻轻捋了捋自己的白色胡须,缓缓说道:“朝堂之上,靠的不仅仅是武力,更重要的是谋略和胆识。今日之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司马相之子却意犹未尽,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父亲,您那一番大道理说得真是精彩绝伦!从古代贤君到今朝治国,旁征博引,有理有据,把那些大臣们都驳得哑口无言。最后提出让陛下禁足一月,更是绝妙之计!这一下,整个朝堂都知道咱们司马家的厉害了。”
司马相皱了皱眉头,略带严肃地说道:“我之所为,可不是为了彰显司马家的威风。这朝堂局势错综复杂,陛下年轻气盛,行事冲动,若不加以引导和约束,必将危及江山社稷。我这么做,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咱们司马家能够长久安稳。”
司马相之子听了父亲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父亲深谋远虑,孩儿受教了。只是孩儿觉得,今日这一出,必定会让那些平日里与咱们作对的人有所忌惮。”
司马相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轻声说道:“树大招风,我们虽一时震慑住了众人,但也难免会招来更多的怨恨和嫉妒。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你须记住,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中,唯有步步为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仿佛在诉说着司马家在这复杂朝堂斗争中的权谋之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
司马相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吾儿啊,你要明白,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你一身了。那几个兄长虽各有所长,但终究难当大任,难堪大用。如今这朝堂局势波谲云诡,瞬息万变,以后司马家的未来就只能指望你了。”
司马相之子听了,神情一肃,连忙挺直身子,认真说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司马相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忧虑:“我如今已近九十高龄,这在世间已是极为罕见。而陛下正值十九岁的青春年华,朝气蓬勃。我只怕啊,我时日无多,怕是活不过陛下。一旦我离去,司马家失去主心骨,必然会面临诸多危机。”
他顿了顿,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仿佛要将自己一生的智慧和力量都传递给他:“所以你更要抓紧时间,学习权谋之术,结交朝中权贵,积攒人脉和势力。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在这险恶的朝堂斗争中护得司马家周全。”
司马相之子感受到父亲手掌传来的温度和力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重重地点头:“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孩儿定会日夜苦学,广结人脉,守护好司马家。”
司马相欣慰地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嗯,有你这句话,我也算稍稍安心了些。但你要切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不可锋芒毕露。在这朝堂之上,要学会隐忍,懂得审时度势,方能游刃有余。”
马车在颠簸中继续前行,司马相望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中默默祈祷着儿子能够早日成长起来,扛起司马家的大旗,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中续写司马家的辉煌 。
司马相闭目养神,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遥想当年,初入朝堂的他,空有满腔抱负,却在楚奇这位强势天子的阴影下艰难求生。
楚奇那时年轻气盛,智谋超群,将朝堂牢牢掌控在手中。他手段强硬,决策果断,对于稍有忤逆之意的臣子绝不留情。司马相初来乍到,在楚奇面前,宛如一只惊弓之鸟。每次上朝,面对楚奇那锐利且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司马相总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有一回,朝堂讨论水利工程的规划。司马相经过调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满心想着能在天子面前一展才华。然而,当他刚开口说了几句,楚奇便冷冷地打断他,犀利地质问让司马相顿时语塞,冷汗湿透了后背。在楚奇的绝对权威下,司马相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只能默默蛰伏。
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司马相小心翼翼地在朝堂周旋,不断积累人脉、提升自己的实力。他表面上对楚奇恭敬有加,暗中却精心布局。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奇渐渐步入暮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司马相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和过人的智谋,始终屹立不倒。
终于,司马相成功熬死了楚奇。那一刻,他心中五味杂陈。
司马相得知要辅佐楚庆庆时,心中五味杂陈。此时的他已近古稀之年,本以为余生可以稍作安稳,却不想又担起如此重任。
楚庆庆登基之初,便能看出他心怀天下,有着远大的抱负和不凡的见识。他虚心向司马相请教治国之道,对这位三朝老臣极为敬重。司马相也倾尽全力,将自己一生所学和从政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楚庆庆。
在他们共同治理下,国家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农业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商业蓬勃发展,城市日益繁华;对外军事上,也凭借着合理的策略和强大的国力,让周边小国纷纷臣服。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正当国家蒸蒸日上之时,楚庆庆却突然身染重病。尽管宫中太医全力救治,民间也遍寻名医,却依旧无法挽回他的生命。楚庆庆英年早逝的消息传来,举国悲痛。
司马相更是痛心疾首,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他拖着年迈的身躯,主持着楚庆庆的葬礼。望着那冰冷的棺椁,司马相老泪纵横。他深知,楚国失去了一位贤明的君主,而自己多年的心血也仿佛付诸东流。
葬礼结束后,司马相独自回到府邸。庭院中落叶纷飞,他坐在回廊下,回忆着与楚庆庆相处的点点滴滴。曾经两人在书房彻夜探讨治国方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阴阳两隔。此时的司马相,虽已年近七十,却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
司马相沉浸在回忆之中,楚庆庆那断断续续、带着不甘与无奈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朕原本……以为,熬都能熬死你,但……天命难违,朕要走在你前面了,你都这么老了,我怎么……就是熬不过你呢?”
那时的楚庆庆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却仍强撑着精神。他看向司马相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年少登基,是你辅佐朕,朕最忌惮的人……是你,最器重的人也是你,最得意的人还是你。可惜……我怕,我怕你权力太大,取而代之。”
即便病入膏肓,楚庆庆作为帝王的心思依然深沉。他虽知大限将至,却仍试图以言语敲打司马相。而司马相,即便权力滔天,面对病中的君主,依旧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造次。毕竟,在这封建王朝,君臣纲纪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
楚庆庆归天后,司马相遵循遗命,开始辅佐他的哥哥楚定。在之后的十几年里,司马相殚精竭虑,为楚国的稳定与发展费尽心力。朝堂上下,在他的操持下井井有条。
时光匆匆,转眼间司马相已年近九十。此时,他将国家大权还给了楚定的儿子楚茂茂。尽管此时的他在朝廷上依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可谓一手遮半边天,但他已无意于权力的纷争。
司马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邸。踏入大门,往日熟悉的庭院此刻却让他生出几分陌生之感。绕过回廊,远远便瞧见自己六十多岁的大儿子正蹲在园子一角斗鸟。
阳光斑驳地洒在地上,大儿子专注地盯着两只鸟儿争斗,嘴里还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喊,丝毫没察觉到父亲归来。司马相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这个儿子也是怀揣着雄心壮志,渴望在朝堂有所建树。自己忙于辅佐君王,对子女的教导难免有所疏忽。如今,看到已过花甲之年的儿子还如此玩物丧志,他不禁长叹一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大儿子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站起身来,看到父亲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愧疚。“父亲……您回来了。”声音里带着些许忐忑。
司马相缓缓走近,目光落在那两只仍在扑腾的鸟儿身上,沉默良久后说道:“你已六十有余,人生至此,本该看透许多事。我一生都在为楚国操劳,即便到了这把年纪,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可你看看你,大好时光尽耗费在这些玩乐之事上。”
大儿子低头不语,双手不自觉地揉搓衣角,似是在思索该如何回应父亲。过了一会儿,他嗫嚅道:“父亲,孩儿自知无用,朝堂之事复杂多变,孩儿实在无心也无力参与,倒不如寻些乐子,度过余生。”
司马相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你以为人生在世,只需寻乐便可?家族的荣耀、国家的兴衰,难道你都不放在心上?我们司马家世代受楚国恩泽,理应为国效力,可你却如此消沉。”
大儿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父亲,您一生为楚国鞠躬尽瘁,可又得到了什么?权力再大,终究也会老去。孩儿不想像您一样,到老了回首一生,满是疲惫与操劳。”
司马相愣住了,儿子的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间。他一直以为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楚国的安定繁荣,付出再多也无怨无悔。可此刻,从儿子的角度看去,自己的一生似乎又太过沉重。
司马相淡淡的说道:“恐怕只有我的小儿子司马昭仪,才能继承我的位置。”大儿子听闻此言,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难以察觉的嫉妒。
“父亲,为何您如此看好昭仪?”大儿子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服气。
司马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小儿子的身影,缓缓说道:“昭仪自幼聪慧好学,心怀大志,对家国之事有着远超常人的见解。他不仅熟读经史子集,更懂得审时度势,心系天下苍生。”
说着,司马相陷入回忆,“还记得那次朝堂之上讨论边关战事,诸多大臣各执一词,莫衷一是。年仅弱冠的昭仪竟能条理清晰地分析局势,提出的策略更是切中要害,连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禁为之侧目。”
大儿子微微皱眉,反驳道:“仅凭一次表现,怎能断定他就能担当大任?”
司马相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儿子,严肃说道:“这并非偶然。平日里,他刻苦钻研兵法谋略,关心民生疾苦,时常与有识之士交流探讨。他的眼界、胸怀以及那份对国家的赤诚之心,都让我坚信,他有能力扛起司马家的重担,继续为楚国效力。”
大儿子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弟弟那般对家国之事上心。但心中仍有些许不甘,毕竟自己身为长子,却被父亲如此轻易地否定。
司马相似乎看穿了大儿子的心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并非偏袒昭仪,只是选贤任能,关乎家族与国家的未来。你若能从此振作起来,用心学习,为家族贡献力量,我同样欣慰。”
言罢,司马相再次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步伐虽略显迟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儿子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
楚茂茂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中,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烛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就在刚刚,司马相一脸肃然地提出建议,恳请他自我禁闭一月,专心研习治国之道,而他虽满心不情愿,却也无法驳回这位权倾朝野且德高望重的老臣的提议。
待司马相离去后,楚茂茂烦躁地将手中的书卷狠狠摔在桌上,精致的书简散落一地。“哼,司马相这老匹夫,竟如此大胆,干涉朕的自由!”他气得满脸通红,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靴子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他先是走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发丝。望着窗外繁华的宫城,远处宫女太监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憋屈愈发浓烈。“朕贵为天子,却要被困于此,像个囚犯一般!”他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窗台上。
随后,楚茂茂又心不在焉地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古籍,刚翻了几页,便不耐烦地扔到一边。“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平日里听着就烦,现在还要朕整日研读!”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以往自由自在游乐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心爱的猎犬和那些有趣的蹴鞠游戏,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可很快,现实的无奈又让他的笑容消失殆尽。“唉,这漫长的一个月,可叫朕如何熬过去……”楚茂茂仰着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烦闷与无奈 。
楚茂茂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表面上是威风凛凛的一国之君,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司马相和太上皇楚定眼中的一个傀儡。
早朝之时,大臣们分列两旁,楚茂茂坐在龙椅上,看似掌控全局,实则处处受限。司马相站在朝堂前列,神态自若,每提出一项决策,看似是在向楚茂茂奏请,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和眼神,让楚茂茂明白,这不过是走个形式。“陛下,臣以为今年应加大对北方边境军备的投入,此事刻不容缓。”司马相言辞恳切,可楚茂茂心里清楚,自己若提出反对意见,定会遭到司马相的一番长篇大论反驳,最终还是得按照他的意思办。无奈之下,楚茂茂只能强颜欢笑,点头应允:“准爱卿所奏。”
而太上皇楚定虽深居后宫,却也时刻通过各种眼线把控着朝政。楚茂茂时常会收到来自太上皇的“旨意”,说是旨意,其实就是命令。有一次,楚茂茂想要提拔一位颇有才能的年轻官员进入中枢,以培养自己的势力。可消息刚传出不久,楚定就派人传来口信,严厉斥责他此举过于草率,让他收回成命。楚茂茂满心愤懑,却又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照做。
退朝之后,楚茂茂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徘徊。看着园中的繁花似锦,可他却无心欣赏。他握紧拳头,心中暗自思忖:“朕贵为天子,难道就要一直这样被他们摆布吗?百姓们都以为朕是能为他们做主的明君,可实际上朕连一点实权都没有。”
夜晚,楚茂茂躺在龙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深知,若想改变现状,必须要小心翼翼地积攒自己的力量。于是,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身边的人,试图寻找那些真正忠诚于自己的臣子。在与一些低级官员的接触中,他发现了几位颇有见识且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便私下里与他们密谈,商讨对策。
楚茂茂被困在禁足之处,才不过短短三天,却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这处禁足之地虽装饰还算华丽,可此刻在他眼中却犹如囚牢。第一天,他满心都是愤怒难平,在室内不停地踱步,嘴里不住地咒骂司马相的专横和太上皇的偏袒。“他们怎能如此对朕,朕才是这天下之主!”他用力捶打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哐当作响。
到了第二天,愤怒渐渐被孤独和焦虑取代。不能见任何人,听不到宫外的任何消息,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他时而趴在窗边,渴望能看到哪怕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而又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不断猜测着朝堂上此刻在发生什么,司马相和太上皇又在谋划着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第三天,楚茂茂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对现状的无奈,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打破这困境。他深知,一味地愤怒和抱怨毫无用处,必须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他坐在桌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试图梳理目前的局势和自己的应对策略。“司马相势力庞大,朝堂上众多官员依附于他;太上皇虽已退位,但余威仍在……”他一边写一边分析,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