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夏鸣宸认错人了?
有人和她长得很像?
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盘踞在她的脑海。
宋清伊?!
是宋清伊穿上好看的女裙去见夏鸣宸了?
这个贱人,在故意气她!
定是如此!
这个一日没男人就发骚的浪货!
陆知画气得清醒过来,指甲紧紧抠着被子。
她还在矜持着不与夏鸣宸见面,生怕丢了女儿家的廉耻,宋清伊倒是不顾脸面地贴了上去。
快气死她了!
但是,她也不能放弃给夏鸣宸写信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宋清伊这个贱人,她恐怕做梦都想不到。
她再怎么主动勾引夏鸣宸,那也无济于事,因为都是在给她陆知画做嫁衣。
夏鸣宸心里,只有“陆知画”这个名字。
思及此,陆知画立马有了写回信的兴趣。
她轻咬着下唇,眉间洋溢着得意:【抱歉,殿下,我没能认出您来。我已回府,请勿挂念。】
陆知画字斟句酌,落笔后,又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她害怕惹恼夏鸣宸,毕竟他贵为储君,想必这是第一次被女子拒绝。
夏鸣宸收到陆知画的回信后,紧皱的眉头才松快了一些。
他骑马,朝着太傅学苑走去。
到了起居室,里面乌漆嘛黑。
“宋清伊?”
周沐然习惯浅眠,听到动静后,便出声询问。
他知道宋清伊没回来,也没让金乌去找。
没人喜欢被监视,宋清伊也一样。
周沐然自躺下后,便半睡半醒。
听到动静后,便压低声音试探。
夏鸣宸没有立刻回答周沐然,而是揉揉眼睛。
适应了黑暗后,他看向宋清伊的床。
空空如也。
宋清伊怎么还没回来?
周沐然这时也看清楚了,是夏鸣宸。
他问:“你找宋清伊?”
夏鸣宸支支吾吾:“没事,就是奇怪他怎么还没回来。”
夏鸣宸的话音刚落,起居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个清瘦的人影进来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
“宋清伊?”周沐然第一个出声问道。
宋清伊压着声音回答:“七叔,是我。”
周沐然柔声道:“嗯,回来就好。”
宋清伊:“……”
宋清伊瞧见夏鸣宸竟然站在自己的榻旁。
夏鸣宸竟然回到起居室了?
宋清伊本不想与夏鸣宸说话。
夏鸣宸却拔下火折子的盖子,吹燃了它。
整个起居室,亮了起来。
宋清伊皱眉:“你做什么?商廷昱和七叔都睡觉了。”
唯独没有提秦尧。
夏鸣宸反驳:“一个火折子而已,能亮瞎眼?”
宋清伊:“……”
夏鸣宸果然是个小霸王,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宋清伊懒得理他。
夏鸣宸却不打算就此揭过,他紧紧盯着宋清伊的脸:“深更半夜,你不好好待在起居室,去哪儿浪了?”
宋清伊:“……”
这么说来,这次,夏鸣宸还是以为她是陆知画?
不管怎样,要不是刚才她逃得快,就被夏鸣宸缠住了。
虽然她能把夏鸣宸揍晕,但这种做法,并不妥当。
她是要拿一百万两赏金的人,平白把夏国储君给揍了,那一百万两银子就泡汤了。
宋清伊还是没有回答夏鸣宸的问题。
她现在只想洗洗就睡。
“喂,小白脸,本太子在问你话呢!你……”
夏鸣宸不死心地追到宋清伊身后,他就不信了,他要进沐浴间,宋清伊还能拦住他?
周沐然不悦地出声了:“夏鸣宸!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宋清伊很疲惫了,你打扰他做什么?”
“我……”夏鸣宸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噤声。
很快,宋清伊就从沐浴间出来了。
夏鸣宸叉开双腿,坐在自己的矮几上。
宋清伊越过夏鸣宸。
经过夏鸣宸时,没看他一眼。
夏鸣宸:“……”
夏鸣宸狠狠瞪了一眼宋清伊,压低声线骂道:“真是个小白脸。”
说完,他就赶紧扭身进了沐浴间。
宋清伊上了榻,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
周沐然虚虚阖着眼,却全无睡意。
他用腹语问:“清伊,我无意冒犯,只是想问,你真的去找菊若了吗?”
宋清伊微微抬头,看见周沐然模糊的黑影。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周沐然实话。
她也用腹语,道:“七叔,实话就是,我没去找菊若,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才撒了谎,抱歉。我今夜做的事,非做不可,但我现在无法跟你说。”
周沐然:“嗯,平安回来就好,有解决不掉的麻烦,记得找我就行。”
……
翌日,早课。
杨太傅来到天字号学室,扬声激动道:“昨夜,偷盗熊胆花和虎骨草的贼人已经捉住了。”
学室里的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身为夏国权贵的子弟,在商周有很多关系不错的朋友。
如果盗贼迟迟无法归案,他们定然会被商周的好友笑话。
虽然只是开开玩笑,但谁心里也会不好受。
“太好了,我家药堂终于能开门了。”
“嗯,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我家里的千年人参,这几天都被我爹藏在枕头下,就怕被这个贼人给盗了去。”
“是谁捉到这个盗贼的?我们可以知道吗?”
“还能是谁?是我的亲爹李知府呗。”
“……”
杨太傅跟这些人一样,都松了一口气。
他就差睡在药田里了。
这几日,他寝食难安,生怕半生心血被这个盗贼给夺了去。
宋清伊默默地听着别人讨论,自顾自垂下眸子,看着医书。
只是,她并没有在认真看书。
她正在思索拿到这笔银子后,要给周沐然买个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呢。
周沐然什么也不缺。
这让宋清伊犯了难。
商廷昱将自己的医书推到宋清伊面前,指了指他标记的地方,问道:“你两条眉头都打成死结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宋清伊:“……”
宋清伊看着商廷昱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了。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商廷昱似乎没看出来,把书推到宋清伊的手边:“这个标记,你给我解释一下。”
宋清伊淡淡看向商廷昱:“廷昱殿下,杨太傅还在呢,你去请教他吧。”
商廷昱尴尬极了,他的胳膊僵在书案上,半晌没动。
“等杨太傅走了,你给我讲讲。”
宋清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