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鸣宸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了。
刚才能射中已经是侥幸了,再来一次,他会输的很难看。
宋清伊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他可能射一千次也无法做到。
众人都在催促,眼神中的好奇越来越浓:“殿下,该您上了。”
夏鸣宸环顾四周,大声说道:“我射不中,我输了!”
闻言,众人沸腾了。
“殿下,您是大夏储君,怎么可以不战而败?”
“殿下,您臂力无穷,怎么可能输给宋清伊这个小子?”
“你们不要为难殿下了,宋清伊如此优秀,也是我夏国之福。殿下格局大,接受普通人比他厉害!同样很了不起!”
众人跟着点头。
的确,连夏鸣宸都主动认输了,他们再执着也没用了。
“可以。”宋清伊挑挑眉。
琉璃一般的眸子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淡声问道:“那你以后不会再找我的麻烦?另外把那两头犀象兽送给我?”
天哪!
宋清伊这么狂?
竟敢要殿下的异兽?
他真的是活够了?
夏鸣宸瞪起大眼,愤怒咆哮道:“宋清伊,老子同意不找你麻烦,但是异兽,你休想带走!它们是我大夏国的财富,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宋清伊唇角勾了勾,十分不屑,淡淡凉凉道:“懂了,再比一次,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宋清伊说完,扭身走入泼墨的暗夜中。
夏鸣宸不甘心地捏紧了拳头。
看来他这次必须要用强了。
他不会再给小白脸任何嚣张的机会了。
射箭他输给了宋清伊,不算什么。
毕竟不是他最强的项目。
如果比拼体力的话,宋清伊那只小弱鸡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管是近身肉搏还是耐力较量,他都会虐到宋清伊没脸见人!
夏鸣宸心生一计,等一下他要自己掌握主动权,不会再让宋清伊牵着他的鼻子走。
夏鸣宸赶紧跟上宋清伊的脚步,心中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赢!
其他人一看还有好戏,立刻紧随其后。
已入亥时,月上中天。
人群叽叽喳喳的声音惊起了鸦声一片。
宋清伊走到一处荒山处,指了指,问:“就选这里,你打算怎么比?”
夏鸣宸压下脸上得意的笑:“上山下山折返跑,可以用轻功助力,直到跑不动为止,谁跑的次数多,算谁赢。”
宋清伊点点头。
夏鸣宸鄙夷道:“你的腿太短,这几日在太傅别苑多吃点饭,争取长高点。”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宋清伊的机会,言语上的羞辱,只是他扳回一局的开胃菜。
夏鸣宸一脸狂傲,指着这座荒山:“我赢了以后,就给这座荒山起名鸣宸峰,立块碑。”
侍从们忙不迭点头:“遵命,殿下。”
宋清伊一言不发,静静地弯腰下腿。
众人看看宋清伊,又看看夏鸣宸。
“我觉得这次一定是夏鸣宸赢,宋清伊的腿细得跟矛一样。”
“那倒未必。”
“宋清伊的胳膊细若竹竿,刚才还不是照样赢了夏鸣宸。”
“……”
这话没法接了。
夏鸣宸胸有成竹,他看着宋清伊,咄咄逼人道:“小白脸,输了可别哭。”
宋清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开什么玩笑?
所有运动员的天赋和技能都在我身上,还能输给你?
夏鸣宸看到宋清伊冷淡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狂了,竟然敢不搭理他!
夏鸣宸故意安排这样的规则,就是想看看宋清伊到底有多强。
跑到不能跑为止,这样才能一雪前耻。
侍从面带忧伤,欲言又止:要是殿下有什么闪失,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跑死一个宋清伊确实没事,殿下平时以骑马为主,多的时候也就跑个一里地,这没有时间限制的马拉松,要跑到明天天亮吗?
宋清伊轻声笑了笑:“你能玩得起就行,我无所谓。”
夏鸣宸再一次被气笑:“哼,走着瞧。”
领头的侍从挥舞着旗子,扬声呐喊:“开始!”
宋清伊立刻奔了出去,飞舞的发丝刮到了夏鸣宸脸上。
夏鸣宸一脸惊呆,但马上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他自信轻功了得,宋清伊跑断腿也不可能追上他。
只见宋清伊窜得极快,轻灵的身段跑出了残影,只在须臾之间就消失在山顶的夜色中,唯有那段水蓝色抹额在风中猎猎。
夏鸣宸:“???”
他一边加速追赶,一边在身后叫骂:“宋清伊,你是赶着去投好胎吗?这是要比拼耐力,不是速度!”
宋清伊充耳不闻,速度更快了。
围观的人发出惊叹:“这是失传了一万年的鬼影腿吗?”
无人能回答。
夏鸣宸顾不上打嘴炮,赶紧提气冲刺。
他就不信,这次还能又输了?
不知是哪个女子,扯起嗓子助威:“殿下,加油,宋清伊超了你一个来回了!”
不提还好,一提就勾起了夏鸣宸的怒火。
当他瞎吗?
“给老子闭嘴!”夏鸣宸凶狠地叫嚣。
如果慢速跑,他可以坚持很久;就算冲刺,也能顶一阵子。
可宋清伊偏偏不给夏鸣宸喘气的机会,他就像被狗撵一般,一直在疯狂超速。
侍从们看到夏鸣宸越来越落后,纷纷汗如雨下。
太子殿下从不流连风月,怎么会如此虚?
会不会是男人那方面本身就不太行?
看来要速速禀报皇后,好好给太子殿下补补。
宋清伊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夏鸣宸身边经过的时候,夏鸣宸能感觉到宋清伊身上带着一股强劲的风,把他的信心吹得越来越少。
不行,老子死也要扳回一局。
夏鸣宸重新燃起斗志,迈大了步子。
“殿下,宋清伊超了您四个来回了……”领头的侍从颤声问。
他想说,不要再比了,结局已经注定了。
可是不敢。
夏鸣宸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了。
一个来回大约是一里,四个来回就是四里,
夏鸣宸已经累到无法施展轻功,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了,就像刚从浴汤里捞出来一样。
此时宋清伊又多套了他一圈,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宋清伊一眼,他还是那么白,只是两颊多了一丝红晕而已。
宋清伊的呼吸稳得跟在散步一样,夏鸣宸的心蒙上了一层死灰,看着宋清伊的背影怔怔出神。
陆知画瞅准时机,倒腾着小碎步跑到夏鸣宸身边,柔声劝道:“太子殿下,宋清伊贱命一条,没了就没了,您可别为了跟他置气伤了贵体……”
陆知画还拿出丝帕,轻柔地拭去了夏鸣宸额角的汗。
夏鸣宸艰难地抬动步子,看着陆知画对自己大献殷勤,到底还是没有阻拦。
他真的要倒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