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突然划破室内的寂静。
我眉头微蹙,缓步走向门前。
门一开,就见大鹏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公鸡。
那公鸡羽毛如雪,鸡冠鲜红似火,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在昏暗的走廊灯下泛着异样的光彩。
\"云哥,你快看看!\"大鹏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跑了三个村子才找到这么一只。听那老农说,这鸡打鸣能震落屋檐上的露水,绝对够年份!\"
白公鸡突然在他怀里扑棱了一下翅膀,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那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走廊声控灯都亮了几分。
我注意到鸡爪上泛着淡淡的金色,正是三年以上白公鸡才有的特征。
\"不错,就它了!\"我仔细打量着这只神采奕奕的白公鸡,满意地点点头。
大鹏小心翼翼地把鸡安置在阳台,转身就瘫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哎哟我去,可累死我了!\"他环顾四周,突然坐直了身子:\"咦?那几个丫头片子呢?都跑哪儿去了?\"
\"去北广了。\"我在他对面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正说着,小倩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大鹏时眼睛一亮:\"大鹏哥来啦?\"
大鹏接过茶杯,促狭地眨眨眼:\"她们都去北广玩了,你咋不去啊?\"
小倩把姜汤放在茶几上,撅了撅嘴:\"我要留下来帮云哥哥啊!\"
\"哟~\"大鹏突然噗嗤一笑,故意拉长声调:\"我看啊,是她们都走了,你就可以独占你的云哥哥了吧?\"他挤眉弄眼地补充道:\"这叫什么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小倩的脸\"唰\"地红了,手里的汤勺\"咣当\"一声掉进碗里:\"大鹏哥你...你胡说什么呢!\"她慌乱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厨房跑:\"我...我去看看汤!\"
我无奈地摇摇头,端起姜汤抿了一口。
\"哈哈哈,这小倩妹子害羞的样子都这么招人疼!\"大鹏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七点半:\"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站起身,故意打断他的调侃,\"今晚可有场硬仗要打。\"
\"哎呦!\"大鹏猛地一拍脑门,\"你这一说,我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肚子配合地发出\"咕噜\"一声响。
我叫上小倩,三人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整个小区静得出奇,原本热闹的居民区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惨白的光晕,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嘶——\"大鹏突然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这鬼地方平时没发现,现在人都撤离了跟个鬼城似的...\"
小倩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听到大鹏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鹏哥也会害怕呀?\"
\"害~害怕?\"大鹏立刻挺直腰板,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小倩妹子,不是哥跟你吹,在胆量这方面——\"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我大鹏要是自称第二,就没人敢听我在这胡说八道!\"
大鹏这番自相矛盾的豪言壮语,惹得小倩掩嘴轻笑。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以前停的满满当当的车位,现在只剩他一辆A6停在那里。
\"想吃什么?\"大鹏拉开车门,转头问道,发动机的轰鸣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我看向小倩,只见她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我们去吃火锅吧!\"
\"得嘞!\"大鹏咧嘴一笑,猛地一脚油门到底。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A6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后视镜里,小倩被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吓得轻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臂。
........
夜风呜咽,拾林大厦如一把染血的鬼头刀,矗立在漆黑的夜幕下。四周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惨白的月光透过云隙,在大厦外墙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我们三人站在大厦正门前,阴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低语。
“云哥,真要在这儿开坛?”大鹏咽了口唾沫,怀里抱着那只白公鸡,鸡冠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嗯。”我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七盏油灯,依次排开,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灯油是尸油掺槐花蜜,一点燃,火苗便诡异地泛着幽绿色,照得人脸森然。
小倩蹲下身,将三尺三寸的黑狗血红线沿着油灯外围缠绕,红线一触地,便如同活物般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地底的东西。
“大鹏,鸡。”我伸出手。
大鹏赶紧把白公鸡递过来,我单手掐住鸡冠,另一手取出一枚一根香烛,在鸡冠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顿时渗出,滴落在油灯中央。
“咯咯——!”白公鸡猛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僵直不动,双眼却死死盯着地面,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开始了。”我沉声道,将鸡血滴在红线交汇处,低声诵咒:
“地门开,阴路现,九幽之下,听吾号令”
刹那间,红线上的血珠竟如活物般滚动起来,沿着纹路渗入地底。紧接着,地面传来一阵沉闷的震颤,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下方蠕动。
“我靠!地、地在动?!”大鹏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小倩迅速取出龙虎山锁魂钉,钉尖朝下,随时准备出手。
“轰——!”
突然,大厦正门前的石板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腐朽的腥气喷涌而出。
缝隙越裂越大,隐约可见深处有无数苍白的手臂在蠕动,像是地狱的恶鬼正争先恐后地往外爬……
“来了。”我眯起眼,握紧了手中的镇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