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那张小脸上写满了狐疑。
要知道,太子当初帮她和离,可坑了她许多银钱,现在这是抽什么疯?怎么把自己的产业都交给自己了?
还美名其曰要娶自己为妻?
这该不会是另一个巨大的窟窿吧?
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养不起他那满府的人?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脸警惕地退后半步,“太子殿下,您就别和妾身开玩笑了,那个……,契书妾身也签好字交给您了,您只需要去官府盖个章就好了。”
“你放心,妾身用你的名义只此一次,我已经让人收拾行李了,等过两天我就走,绝对不再在长安给你添任何麻烦!”
姜黎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恨不得举起手赌咒发誓。
秦渊闻言,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只觉得好似烫手山芋。
天可怜见的,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啊,为什么皖宁不信他?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大,秦渊脸色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他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姜黎手中,“你相信我,只要你入东宫,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而且,我五兄那个人,我了解他,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你离开的。”
“我素日里琐事缠身,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时常关注着你,难免会有纰漏的地方,此次若不是……”
姜黎狐疑地看着他,问:“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我派人在你身边是守着,那人及时传信去了江南,我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饶是如此,你还是受了那么多苦。”
“而且,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让萧伯元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吗?你若是一个商女,拿他是没法的,但你若是东宫太子妃,旁人行事都要看你几分薄面。”
秦渊说得笃定,一个接着一个抛出诱惑,“萧伯元到底对社稷有功,就算呈上父皇那里,父皇也可能会念在他的功勋之上,关他几年就放出来了。”
“届时,怕是他会想法设法地再整你。”
不得不说,秦渊说起关于萧伯元的事,姜黎其实是非常动心的。
毕竟,对她而言,萧伯元,不,整个定远侯府始终都是一个祸患。
只要他们存在一天,自己都会有威胁。
现在定远侯府众人还没有动静,背后指不定在憋着什么坏,就等着收拾自己。
“砰”的一声巨响,姜黎家的大门被彻底撞开,秦桓那张愤懑的脸映入两人眼帘:“好你个秦渊,你好的不学,居然……”
秦桓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怔地看着站在姜黎对面的人,结结巴巴的,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因为,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至少对于他而言,确实是这样的。
“你……,你是何人?何故深夜出现在姜黎家中,你可知……”
“五皇兄,别来无恙啊……”秦渊挑眉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我倒是想问问五皇兄,深夜非要撞姜二娘子家中大门,是个什么意思?”
秦桓愣愣地看着他,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男的,唤他无皇兄,还在长安的……
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只剩下……
秦渊!
他自打多年前回来之后,便一直戴着面具,再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当初,秦桓还多次怀疑,秦渊其实早就死了,回来的人压根就不是秦渊!
但是,他几次试探,最后都无疾而终,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没想到,他摘下面具之后,这张脸竟如此俊逸无双,就连自己站在他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你……”
“我在外一直用另外一个身份行走,也从未戴着面具,五皇兄还没回答孤,深夜来撞姜二娘子的门,是为何?”
秦渊继续挑眉看着他,看那样子,分明就是势必要一个答复。
秦桓:……
看来,姜黎说的都是真的,他还一直以为,姜黎是为了摆脱自己,才把太子搬出来当挡箭牌。
能做东宫太子妃,谁还做他肃王府的妾?
傻子都知道这该怎么选。
“本王只是没想到,姜二娘子在大理寺门口说的话居然是真的,本王今夜前来,也不过是为了求证一下而已。”
“现在得了答案,本王也不再纠缠。”秦桓冲二人施了一礼:“愿姜二娘子和太子殿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届时,你们大婚,本王一定备一份厚礼。”
说完,扬长而去。
姜黎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结结巴巴道:“他,他就这么走了?”
要知道,之前两次可都是喊打喊杀,威胁不断的!
秦渊点点头,戏谑地看着她:“是啊,他还祝我们百年好合,所以,你明日还是随着本王去求父皇赐婚吧,毕竟……”
“若他提前告知了父皇,你又没有随着我一起去求父皇赐婚,那便是欺君大罪,要掉脑袋的。”
姜黎嘴角抽了抽,恶狠狠地瞪了秦渊一眼:“我告诉你!咱们之间只是交易,你休想动我一分钱!”
“这个也给我,反正你都说了这个是给我的!”
她一把夺过秦渊手里的东西,“明日随我去过户,完事之后我随你去陛下面前求赐婚!”
秦渊面色沉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眼角眉梢甚至都染上了笑意,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诶,不必如此麻烦,我今夜就让人给你办好,明日一早,我亲自来家中接你,一起去皇宫请父皇赐婚。”
秦渊说完,拿过姜黎手里的东西,“放心,明日一早来接你时,把过户好的东西都一并交给你,还顺便给你写一个赠与契书,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你随时可以给我一纸休书跑路。”
姜黎闻言,心脏噗通噗通的疯狂跳动,再抬眼看秦渊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她甚至无法判断,方才秦渊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毕竟,她在萧伯元那里蹉跎了整整五年,满腔热忱地扑进去,最后,冰山没捂化,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所以,她其实,早就对情之一字,不再抱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