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许斯年今晚特别高兴。
这个晚上,他的嘴角就没能压下去,许宁每次敬酒,他都满杯喝下。
直到廉威拉着许宁不让他敬酒了:“你没看出来老大今天很有兴致吗?少喝点,不然耽误老大和嫂子晚上办事。”
计宁白他一眼:
“老子刚分手!老子最大!”
对方继续插刀:
“可拉倒吧,你一个月分四次,比姨妈来得都频。”
梁子看着有些醺然的许斯年,把一张房卡塞给了易诗恬:
“弟妹带他下楼去休息吧,今晚就别回去了。”
易诗恬意识到,这座大厦是许斯年的,但是代为经营的人,是这位梁子。
梁子给另外两个男人也各开了一间房,这边散局的时候,梁子有些抱歉地对她说:
“我这边来了一个大客户,对不住弟妹,你带他去房间吧,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她微笑回应:“不用麻烦了,我能找到。”
许斯年虽然喝了不少,但自己也能走,易诗恬搀扶着他在走廊里行走时,感觉对面有人迎面走过来,她听到一个声音,不确定地问道:
“是……易诗恬吗?”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又帅气的脸。
男人在看到她的那刻,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来:
“真的是你!易诗恬!”
她一时间有些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你是……是……”
她记得这人是黄露露高中时的男神,表白失败过,前阵子又遇上的……
他……她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明明高中时候坐她后面的……
对方笑了:
“龙泽。我是龙泽啊。”
她一拍脑门:
“对!龙泽!”
龙泽眉眼弯弯地拿出手机:
“老同学好久没见了,加个联系方式,同学聚会时找你。”
她有些犹豫,对方却微微脸了笑意,似乎有些挑理似的:
“老同学不给面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许斯年嘟囔着说想吐,她连忙扫了对方微信,搀扶着他连忙离开。
“不许吐知道吗?”她架起他的胳膊放在肩膀上,
“许斯年,给我忍着点!马上就快到了!”
龙泽站在原地,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龙总!”他对面,梁子满脸笑容地出来接待,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的包房在这边,我带您过去!”
梁子原本有些煞气的脸上,此时带着生意人的热情。
“谢谢。”龙泽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地回应。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那边,虽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龙总,怎么了?”梁子问道。
“没什么。”龙泽收回视线,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向前方。
大楼客房里。
易诗恬手忙脚乱地照顾着许斯年。
他进屋就冲进洗手间吐了,吐了之后像一棵枯萎的草一样蔫在了地上。
她气得无法,就地剥了他的衣服,拖着他去浴室洗澡。
她甚至还给他刷了牙。
终于是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地裹上浴袍,把他背了出来。
因为控制身材体重的原因,许斯年背起来也不那么费劲。
把他摔在床上的时候,她累得趴在一边喘粗气。
印象中,他好久没有喝这么多了。
明明他比谁都知道宿醉之后第二天早上有多难受的,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叹息:
“还让我不要多喝酒,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许斯年安静地躺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诗恬……恬……”他迷迷糊糊地叫她的名字。
她只能从身后抱住他,手放在他紧实的腹肌上:
“斯年,我在这。”
“我陪着你呢,好好睡一觉吧。”
得到她的安慰,他安静了不少,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就那么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天晚上,易诗恬做了一个不受控制的梦。
梦中的她好像是另一个性情的人,好像按照谁给的剧本行动,梦里,她给许斯年做了两年情妇时间已满,她怀了身孕,大腹便便地在等着他按照约定迎娶自己时,却发现对方半点没有离婚的意思。
她大着肚子跟他闹,他耐心地哄她:再等等,等等我。
现在离婚,我得不到那么大的利益。
既然都已经两年了,你又何不再等我两年?这两年我们恩爱如初,再过两年,我也不会辜负你。
她信了,等到孩子都两岁的时候,他还没离婚。
甚至他的妻子也怀了孕。
这次她终于忍不住,她摔东西,大哭大闹地吵他,而这一次他却冷了脸孔,撂下狠话:
姐姐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泼妇。
易诗恬,你变了,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既然你接受不了,那就走好了,给你一个亿,孩子留下。
最终他去母留子,将她扫地出门。
她就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在路上看到了牵着儿子妻子的顾世轩,对方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同情地说道:
你看起来有点像我的前女友,阿姨。
阿姨?
她对镜看向自己,却发现自己已经白发苍苍,如沟壑般的皱纹爬满了她的脸庞。
她是什么时候老的呢?
她尖叫着撕扯自己苍老的脸皮,镜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到最后,她失去了最后的一点青春,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
孤独终老,一无所有。
她忽然就挣脱了梦境,醒了过来。
易诗恬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身畔,熟睡的许斯年阖着眼帘,纤长的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的样子。
她看着男人漂亮的睡颜,忽然很羡慕他。
反正也是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洗漱。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她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过来,看着镜中人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她摆了个姿势,微微笑了一下。
好像,可以再利用一下这具皮囊。
她拿出包中的随身化妆包,对着镜子,开始化起妆来。
第二天一早,易诗恬衣着整齐地在床边亲醒了他:
“醒了就吃点东西,”她带着恶趣味压低声音唤道,
“老公。”
他赫然瞪大双眼,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摔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下来,一双眼睛,仿佛被点燃了一样:
“再说一遍。”
她眨眨眼睛:
“吃点东西。”
他不悦:“后面那句。”
她思索:“东西?”
许斯年眯起眼睛,伸手就开始抓她痒痒:
“易诗恬!你说不说!”
她马上缴械投降:
“我错了,老公,老公……”
又过了半个小时,许斯年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白皙的脸色微红,好像是因为热气蒸腾的关系。
他垂下眼眸问她:
“你刚才……是不是试着开了浴室的门?”
她一脸无辜,仿佛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啊,我根本没去。斯年,怎么了呢?”
他的脸更红了:
“你……都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