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送走刘镇羽和刘氏后,立即吩咐福子在院落深处开垦试验田。
又将李福顺唤来,反复叮嘱其发动庄户留意雄性不育植株。刘毅从来没见过野稗,他只能凭借记忆描述特征,絮叨许久,也不知李福顺听没听明白,反正该交代的全交代了。
口干舌燥的刘毅躺到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端起茶水猛灌几口,顺手摸出核桃在掌心盘着。
还没等他歇口气,陆铁牛带着霍九大步走来。刘毅眼睛一亮,围着霍九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像在看件稀罕物件。
“小公爷您这是……。”霍九开口问道。
转了好几圈的刘毅瘫在藤椅上,才开口说道:“九哥,这么长时间我才见你一面,我以为你丢了呢。”
说实话换做是谁,谁都不会满意的,没有哪个老板把员工招进来快一年只见过一面。
“小公爷这不是你说的嘛,让我们隐藏起来不要被人发现。”霍九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不能让别人发现,不是不让我发现。”
刘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霍九虽然武艺高强,但在领会意图方面确实差点意思。不过好在人还算可靠,这也是刘毅当初看重他的原因之一。
“算了算了,回来了就好。听铁牛说你们这段时间没少吃苦吧?”刘毅语气缓和了些,看着霍九问道。
“小公爷放心,这点苦不算什么。一直按您吩咐的,暗中训练那些兄弟们。”霍九回答道。
“哦?训练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可以以一敌十了?”
“小公爷,没有那么厉害,但兄弟们训练成果显着,您交代的暗杀、野外生存等特种技能,大家都已熟练掌握。起初,为了提升实战能力,我们对附近山头的土匪头子进行了清理,解决完周边土匪后,我们又辗转到其他州县,继续对为非作歹的土匪势力进行打击,如今已基本肃清了一大片区域的匪患。”霍九说道。
“土匪头子都让你们弄死了?还去其他州县了?”刘毅也没想到霍九为了训练特种小队能跑那么远。
霍九一脸认真地点头:“是的,小公爷。附近的土匪清理完后,兄弟们觉得训练还不够充分,听闻其他州县也有不少土匪肆虐,便想着一并清理,顺便让兄弟们多些实战历练。”
刘毅心中既惊喜又有些担忧,惊喜的是霍九他们训练有方,不仅让队员掌握了技能,还顺带为百姓除去不少匪患,担忧他们万一引起某些事力的注意,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九哥,你们此举虽是为民除害,但也要注意别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你们在其他州县行事,可有暴露身份?”刘毅皱着眉头问道。
“小公爷放心,兄弟们行动都很谨慎,都是暗中出手,并未暴露身份。那些土匪就算想追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刘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好。”
刘毅这才看到二人都在那站着,笑着说道:“你俩坐下啊,别站着了。”
看到二人坐在了石凳边上,坐的笔直。
别这么拘束,刘毅给二人倒上茶水
“说说,除了剿匪,还干什么了?”
“小公爷,回程路上正巧撞见王耀宗的商队。就把他连人带货都截了回来。”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鎏金腰牌,正是王家的信物。霍九说道。
茶杯“哐当”砸在石桌上,刘毅腾地起身,惊得藤椅往后滑出半尺。
陆铁牛也是满脸惊愕:“真把那狗东西逮回来了?!”
两人盯着霍九沉稳的面容,眼底翻涌着狂喜与难以置信。
刘毅大步上前,一把攥住霍九的胳膊:“你说真的?那狗东西现在在哪?”
刘毅想起往日被暗杀时的惊险场景,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走,带我去见他!我倒要看看,这回是谁取谁的命!”
刘毅也没想到霍九能给王耀宗带回来,自从刘毅坑了王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王耀宗的消息,第一次有他的消息就是被霍九抓了回来。
霍九任他攥着胳膊,神色不改:“小公爷莫急。我怕路上生变,快马赶回来报信。其余队员扮成行商,慢慢往庄子赶。”
他抬手比了个三十的手势,“离这儿还有三十多里,估摸天黑透就能到。”
刘毅松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一拍大腿:\"好!让厨房备上酒菜。”
“铁牛,你带些人去庄子外头接应。”嘴角勾起一抹狠笑,“今晚,我倒要和王耀宗好好叙叙旧。”
铁牛领命而去。
刘毅在原地来回踱步,胸口还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阵才勉强压下满腔杀意。
重新坐回藤椅,声音总算恢复了几分平静:“九哥,快给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得手的?”
随后霍九讲述起来那天的经过。
刘毅听的津津有味,仿佛身临其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厂房内的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酒菜的香气。
终于,夜幕降临,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刘毅带着福子、王虎一众护卫大步走向门外。
只见陆铁牛和霍九领着十几辆蒙着黑布的马车驶入厂门,特种小队的队员们身着普通商贩服饰,分散在马车四周。
“吱呀——”马车停稳,霍九伸手掀开帘子,两名队员架着王耀宗走下马车。
王耀宗看起来狼狈不堪,满脸惊恐,显然还没有从被俘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见到是刘毅,王耀宗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裤裆洇出大片水渍。
“刘、刘毅,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王家的人……你杀了我,王家定不会放过你……,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
刘毅一脸嫌弃地瞥了眼地上的秽物,皱眉退后了两步。
余光扫到福子攥紧的拳头和王虎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此刻眼睛通红得像要吃人。
“别脏了手。”
刘毅抬手拍拍福子肩膀,转身往台阶上走。身后立刻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福子扯着王耀宗的头发往墙上撞,王虎抄起地上的粗麻绳就往人腿上抽。
惨叫声混着咒骂声炸开,惊得厂子里的狗都汪汪直叫。
刘毅靠在廊柱上,看着天上的弯月。
“小公爷,要留活口吗?”王虎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刘毅盯着地上被打得蜷成虾米的王耀宗,突然轻笑出声:“你们看着办吧。”
第二天,刘毅坐在葡萄架下喝茶。手里转着一对核桃,没事就拿刷子刷,刷得核桃油光发亮。正慢悠悠盘着,陆铁牛急匆匆跑了过来,喘气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小公爷!霍九他们劫回来的东西清点完了!整整十多辆马车,金银绸缎加起来快有一百万贯!还有二十车好酒,坛口封的全是王家的火漆印!”
刘毅手里的刷子“啪”地停住,核桃在掌心转了半圈。一百万贯不是小数目,足够再来十家玲琅阁了。他眼睛亮起来,盯着陆铁牛问:“酒是不是好酒。”
“可不是嘛!酒窖里存了十年的老货!现在怎么处置?”
“钱和贵重东西放山洞里,酒全拉去酒厂,让晚桃重新蒸馏。”
“重新蒸馏。”
陆铁牛挠头,“王家的酒本来就卖得贵,咱们还要折腾?”
“咱们卖出去迟早露馅。”
刘毅敲了敲石桌,“蒸馏一遍,谁还能想到是劫来的?”